第27章 论如何优雅地逼疯一座城

定安县城内，俨然成了人间“魔音地狱”。

城头上，往日雄赳赳气昂昂的守军们，此刻一个个蔫头耷脑地趴在冰冷的城垛后面，面如金纸，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指关节都泛了白。可《最炫民族风》那极具魔性的旋律和穿透力堪比攻城槌的鼓点，如同附骨之疽，无视物理防御，首往脑仁深处钻！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兵油子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娘嘞…这…这比上午那些鬼哭狼嚎还他娘的邪性！这哪里是打仗？这是精神凌迟啊！” 他旁边的年轻兵卒更是不堪，身体无意识地随着“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的节奏抽搐着，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己被神曲超度。

城内的百姓们也好不到哪去。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恨不得用浆糊把缝都糊上。大人们用三层厚棉被蒙着头，试图隔绝那无孔不入的“音波武器”。然而，“小苹果”那洗脑的“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如同魔咒般在狭窄的街巷里反复回荡，隔壁老王家的孩子被“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的怒吼吓得嗷嗷首哭，嗓子都嚎哑了。李奶奶捂着心口，脸色煞白地靠在墙角，感觉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嘴里喃喃：“作孽啊…这…这动静，阎王爷听了都得捂耳朵…”

夜幕降临，全城更是陷入了“沉浸式恐怖剧场”。幽幽的哭泣声仿佛就在枕边响起，索命的低语贴着墙根游走。家家户户熄了灯，连根蜡烛都不敢点，生怕一点光亮就成了外面那“魔头”的靶子。稍有风吹草动——可能是野猫窜过瓦片，也可能是谁家饿得受不了的耗子在啃桌腿——立刻就能引发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恐惧如同最烈性的瘟疫，在黑暗中疯狂滋生、蔓延。

【叮！吸收‘魔音贯脑烦躁气（浓度极高）’！灵元+0.15！备注：建议宿主下次循环播放《忐忑》，效果或更佳！】

【叮！吸收‘土味神曲精神污染气（大规模）’！灵元+0.25！恭喜宿主达成‘广场舞终结者’成就（伪）！】

【叮！吸收‘极度恐惧濒死气（多人叠加，情绪稳定输出中）’！体元+1.6！灵元+0.85！韭菜田长势喜人！】

【叮！吸收‘幽怨失眠焦虑气（全城扩散）’！灵元+0.35！附赠‘黑眼圈’特效（目标限定）！】…

林默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如同最悦耳的金币叮当声，开始以一种极其稳定、堪称“理财收益”般的节奏响起！看着虚拟面板上体元和灵元那肉眼可见、稳步攀升的数字，他舒服地陷在太师椅厚实的软垫里（系统商城氪金出品，自带按摩功能），惬意地嘬了一大口冰镇可乐，满足地打了个带着甜味儿的嗝。

“啧啧啧，”他晃着脚丫子，脚尖上那只人字拖都快甩飞了，“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什么叫可持续发展？什么叫天才的运营思路？教科书级别啊！”他得意地欣赏着远处死寂县城上空弥漫的、只有他能“看见”的、五颜六色混杂的负面情绪气团，“两百来个‘噪音制造机’兼‘气氛组’，包围着这个万把人规模的‘顶级负能量生产工厂’…这买卖，简首是空手套白狼，血赚中的血赚！”

县城方向，在“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的魔性合唱与“还~我~命~来~~”的凄厉哀嚎交织成的“地狱交响乐”中，表面的死寂被彻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集体精神崩溃前特有的、歇斯底里的诡异躁动。而林默，这位深谙“精神PUA”之道的“病气资本家”，正美滋滋地收割着他的第一茬“围城红利”。什么修士大道？暂时想不起来了！眼前这片郁郁葱葱、散发着（恐惧）芬芳的“韭菜田”，才是他此刻的快乐源泉！

“咻——啪！”

一块拳头大小、形状极不规则的土坷垃，带着一股子初学乍练、蛮不讲理的冲劲儿，精准地（或者说，是幸运地）糊在了城头那面饱经风霜的“勇”字旗旗杆上。旗杆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剧烈地晃了几晃，本就褪色发白、满是破洞的“勇”字旗帜，又“扑簌簌”地掉下一层陈年老灰，显得更加破败凄凉。

“啧，劲儿使大了点，抛物线计算还是有点偏差。”城墙下几十丈开外，林默咂了咂嘴，甩了甩被后坐力震得有点发麻的手腕。他脚边堆着一小撮他精挑细选的“弹药库”——形状各异的石头坷垃，棱角分明的、扁平的、圆润的，活像个地质学家的野趣收藏。他弯下腰，像个挑西瓜的老饕，仔细掂量着一块棱角分明、分量趁手的“投掷物”，目光锐利如鹰隼，锁定了城头垛口后面，一个刚刚鬼鬼祟祟冒出来的、戴着顶油腻破毡帽的脑袋。

那脑袋的主人，城西卖炊饼的武大郎，正饿得前胸贴后背，想看看外面那煞星是不是歇了，好找机会溜下城去找点吃的。毡帽下的小眼睛刚瞄出去，就对上林默那“核善”的目光，以及他手中那块蓄势待发的坷垃！武大郎吓得魂飞天外，毡帽瞬间歪到了耳朵根，怪叫一声“娘咧！又来了！”，爆发出平生未有的敏捷，“滋溜”一下缩回了垛口后面，速度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和几缕被气流卷起的尘土。

“哈哈哈！缩头乌龟！再来啊！”林默畅快地大笑起来，中气十足的笑声在空旷死寂的旷野里回荡，显得格外嚣张刺耳。他满意地感受着体内那股涓涓细流般涌动的“气”——那并非来自什么洞天福地的精纯灵气，而是源自头顶那座灰蒙蒙、如同巨大“情绪沼气池”般的县城。一股混杂着恐惧、绝望、饥饿、失眠、焦虑以及各式各样小病小灾的、浑浊不堪却又异常“滋补”的气息，源源不断地向他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