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人上车后，宋文给夏眠报了一个地址。洛眠月看许南洲眼底泛着青，轻声对他说：“你睡会吧，我给姜维和林野报个平安，他们也很担心你。”
许南洲“嗯”了一声，把座椅调低些，侧过头看向窗外。雪粒子打在玻璃上，像无数细碎的盐粒在跳。他没真睡，只是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洛眠月点开群聊，指尖在屏幕上敲字。
月：“找到了，他没事，我们现在在我妈的车上，先去宋文家将就一晚上。”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热闹起来。
生姜：“太好了！我刚还在想要不要出去帮忙找。”
森林里的野猴子：“许南洲没事就好，明天替我踹他一脚，让他大冷天折腾人。”
生姜：“踹轻点，万一踹傻了谁给我讲数学题？”
洛眠月笑了笑，又敲了几个字。
月：“要是你们发的是语音的话，我觉得许南洲会踹死你们，他在我旁边睡觉。”
森林里的野猴子：“！！！完了完了，我得躲着他点。”
生姜：“附议，我可不想被学神记仇。”
月：“放心，他没看手机，就是闭着眼养神。”
洛眠月收起手机时，发现许南洲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正睁着眼看她，眼镜片后的目光清清明明。她愣了一下：“没睡着？”
“嗯。”他声音很轻，“听到你打字了。”
“我吵到你了吗？”洛眠月把手机熄屏，“再睡会吧，应该还有一会。”
许南洲摇摇头，视线落在她攥着手机的手上，指尖还残留着暖手宝的温度。“没有。”他顿了顿，忽然说，“刚才在图书馆，我看到你们的车跟过来了。”
洛眠月有点惊讶：“看到了？那怎么不叫住我们？”
“怕你们觉得我麻烦。”他声音低了些，睫毛垂下来，“我妈总说，我这性子太闷，不像宋文他们会讨喜，谁跟我待久了都会烦。”
“阿姨那是偏见。”洛眠月皱了皱眉，“你上次帮温歆补数学，她现在见人就夸你耐心；宋文滑板断了，还是你熬夜帮他修的。我们可没觉得你麻烦。”
前排的宋文听到动静，回头插了句：“就是！上次我把你物理笔记弄丢，你都没骂我，换作林野，早追着我打了！”
温歆也点头：“南洲是外冷内热，比某些咋咋呼呼的靠谱多了。”
洛眠月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他的额头：“我说你真是，你妈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我妈说你人很好你信不信？”说着还向夏眠使了个眼色：夏女士你快说句话！
夏眠从后视镜里接收到女儿的信号，笑着开口：“阿姨当然信啊。”她特意放慢语速，让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许南洲耳里，“阿姨经常听月月说起你呢，上次小文生日，你悄悄把他爱吃的草莓蛋糕藏在冰箱最底层，怕被其他同学抢光；还有温歆总忘带伞，你书包里常年备着一把折叠伞。”
许南洲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像是没想到这些小事会被记住。
“性子闷不是缺点。”夏眠打了把方向盘，语气温和，“有的人像太阳，热热闹闹照亮一片；有的人像月亮，安安静静也能把夜路照得清楚。南洲你啊，就是那轮让人踏实的月亮。”
宋文在旁边拍桌子：“阿姨说得对！上次露营我半夜发烧，还是南洲守着我喂药，比我妈还细心！”
温歆也跟着点头：“他就是嘴笨，心里比谁都热乎。”
洛眠月看着许南洲泛红的眼眶，伸手帮他擦擦眼泪：“小哭包又掉眼泪，都说了跟我洛大小姐走了，就不许哭鼻子了。”
许南洲被她这句话逗得“嗤”地笑了一声，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像被戳破的雪团，簌簌往下落。他别过脸去抹眼睛，眼镜滑到鼻尖，露出泛红的眼角。
“笑什么笑，再笑我就把你哭鼻子的样子拍下来发群里。”洛眠月嘴上凶着，手却从包里翻出包纸巾递过去。
许南洲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不会……”
“我怎么不会？”洛眠月扬了扬手机，屏幕还暗着，却故意做出要拍照的姿势，“上次林野在操场摔了个屁股墩，我拍下来发群里，他现在还被生姜笑呢。”
许南洲被她唬得赶紧捂住脸，指缝里漏出点泛红的耳朵：“别……”
“逗你的。”洛眠月收起手机，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敲了敲，“快把眼泪擦干净，宋文那家伙眼尖得很，看到了能笑你一学期。”
“到了。”夏眠的声音传来，“月月你注意安全，妈妈先走了，明天早上来接你们去爬山看日出怎么样？”
洛眠月眼睛一亮：“看日出？可以啊。”她转头看向许南洲三人，“你们去吗？雪后初晴的日出肯定特别好看。”
宋文立刻举手：“去！我妈说山顶的云海像棉花糖堆的，我早就想去看了！”温歆也点头：“反正明天放假，闲着也是闲着。”
许南洲犹豫了一下，洛眠月立刻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别想了，就当散散心，总比闷在家里强。明天晚上你回趟家，我们陪着你。”
“嗯。”许南洲轻声应下。
夏眠笑着朝他们挥手：“那我明早六点来接你们，记得穿厚点，山顶风大。”
“知道啦妈！”洛眠月推开车门，雪夜里的冷空气涌进来，带着清冽的松香。她回头看许南洲，发现他正盯着夏眠的车尾灯发呆，便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走了，再不上楼，宋文家的火锅该煮成一锅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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