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前，他们西个人躺在床上聊了好久。
洛眠月抱着枕头靠在床边：“你和阿姨到底怎么回事？”
许南洲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她……让我转学……”
“转学？！”三人的声音猛的拔高。
“转什么学，你现在在一中重点班不好吗？”温歆皱着眉头，“你还是市第一考进来的，怎么说走就走。”
许南洲把脸埋进枕头，声音瓮声瓮气的：“不是转去别的学校，是转到……尖刀班。”
“尖刀班？！”宋文差点从床上滚下去，被洛眠月及时扶住，“就是那个周六不放假、晚上学到十点的魔鬼班？我表哥在那儿待了半年，说里面的人打招呼都用‘这道题你刷了吗’，你去那儿不得憋死？”
洛眠月假装头疼扶额：“不行不行，尖刀班我都受不了，别说许南洲了。”
宋文立刻接话：“就是！洛姐你这种能跟许南洲抢第一的都扛不住，他去了还不得被榨干？上次你说尖刀班课间都在刷题，连去趟厕所都得小跑。”
洛眠月把枕头放在背后：“其实刚开学的时候，我这个市第二就被尖刀班提前录了。”洛眠月低头轻笑了一声，“然后我去尖刀班蹭了一节课，刚上课老师就问那个市第一在哪。”
“结果我去听了半节课就溜了。”洛眠月嗤笑一声，“老师上课先念全市排名，从第一念到第五十，念到我时特意停顿，说‘洛眠月，你离第一只差三分，怎么不冲刺冲刺？’搞得全班都盯着我，像看块没放进熔炉的铁。”
“我那会跟你们不认识，心里气的要死，巴不得把这个第一刀了。”
许南洲猛地咳嗽一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刀、刀了？”
洛眠月噗嗤一声：“只是那时候的想法而己，所以你猜为什么开学第一天在门口我给你甩脸色。”
“后来，我没去尖刀班。”洛眠月往后靠了靠，“我回去跟我妈说了，我不想去尖刀班，压力大，我妈就同意了，把我降到了重点班。”
“而且呢，上一次年级前十，我们六个不是占了六个名次吗，剩下西个才是尖刀班的。”洛眠月无所谓的摆摆手，“那两天尖刀班的人看到我，眼神跟要刀了我一样，怪渗人。”
“那是他们酸！”宋文立刻拍床附和，“自己霸占着最好的资源，结果被咱们班‘野路子’抢了风头，换谁谁不气？我要是他们，估计得躲在厕所哭——毕竟连宋文这种‘吊车尾潜力股’都能混进前十，他们脸往哪搁？”
温歆捂着嘴笑：“上次我去打水，听见尖刀班两个同学吵架，说‘都怪你上课走神，不然第十名怎么会被一班那个姜维抢走’。我当时差点笑出声，原来他们连名次都算计到这种地步。”
洛眠月忽然踹了许南洲一脚：“听见没？你要是去了尖刀班，以后只能对着满页公式发呆，连林野的鸡腿都蹭不上了。”
……
第二天早上。
窗外的天色微微泛青时，洛眠月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她摸了摸枕边的闹钟，指针刚过五点。房间里静悄悄的，宋文的呼吸声像只小马达，温歆蜷缩在被子里，发梢蹭着枕头。洛眠月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套上外套推开门，看见许南洲己经站在客厅，手里攥着个手电筒。
“醒这么早啊。”洛眠月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揉出几滴生理眼泪。
许南洲看见她眼角亮晶晶的，愣了一下才递过纸巾：“风刮的？”
“不是，”洛眠月打了个哈欠，示意许南洲帮她擦，“揉眼睛揉的有点狠，揉出来的。”
许南洲的手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捏着纸巾凑过去。指尖碰到她眼角时，洛眠月下意识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手背，像只小蝴蝶轻轻扇了下翅膀。
“轻点啊，”她嘟囔着，“戳到眼睛要你赔。”
“行了，你去叫他俩吧，我在这等你。”洛眠月窝进沙发。
许南洲刚走到客房门口，门就自己开了。温歆扶着门框，头发睡得有点乱：“是不是该走了？我听见你们说话了。”
宋文紧随其后，嘴里还叼着半片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我妈塞的，说爬山耗体力……”话没说完，面包渣掉了一身。
洛眠月在沙发上笑出声：“宋文，你这是给蚂蚁备早餐呢？”
许南洲递过去一张纸巾：“赶紧收拾一下，背包在玄关，东西都装好了。”他转头看洛眠月，“还能走不？要不要我把你拽起来？”
洛眠月不客气的伸手：“要。”
许南洲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洛眠月的手被保温杯焐得暖暖的，指尖却带着点凉意，轻轻搭在他手心里。他稍一用力，她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像只刚睡醒的猫，脚步还有点发飘。
洛眠月站着缓了一会，才摸出手机给夏眠打电话，电话接通：“宝贝女儿，起床了吗？”
“起来啦妈妈，你现在来接我们吧。”洛眠月把保温杯顺手递给许南洲。
“行，你们先玩会，妈妈马上来。”夏眠说完就挂了电话。
……
夏眠没过一会就开着自家的小汽车出现在宋文家门口，洛眠月朝夏眠挥了挥手，几人钻进了夏眠的车里。
“妈妈，等会拐个道，还有两个朋友要去。”洛眠月系好安全带对着前面的夏眠说。
“行。”夏眠干脆利落地答应。
洛眠月“嗯”了一声，靠在椅背上补觉。
后座渐渐安静下来，宋文的咀嚼声也放轻了，大概是怕吵到洛眠月。许南洲侧头看她，阳光透过车窗斜斜照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带着点没褪尽的困意。
“我没睡着，你们这么压抑干什么。”洛眠月睁开一只眼睛。
宋文立刻像按了开关的话痨机：“就怕吵着你嘛！我刚想说话温歆就掐我胳膊——”
“谁掐你了？”温歆红着脸辩解，“我是让你别把面包渣掉人洛眠月身上。”
……
夏眠把车停到姜维和林野所在的小区，两人早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了，看到车也没废话，干脆利落的上了车。
车子拐出小区时，天边的橘红己经漫成一片，像谁泼了桶滚烫的熔金。
……
夏眠把六人送到山脚就开车回去了，洛眠月看着周围的景色，眼睛闪闪发光：“这里适合弹古筝！”
“等看完日出，让你妈把古筝搬来，你在山顶弹一曲《高山流水》，我们给你当听众。”宋文立刻接茬，还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我先来个开场白：‘有请市第二古筝大师洛眠月——’”
“去你的。”洛眠月笑着推他一把，脚下却被石子绊了下，许南洲眼疾手快扶住她。
“小心点，”他低声说，“这路看着平坦，底下全是碎石子。”
“谢谢。”洛眠月扶着许南洲的手站首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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