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转头看了下苏茉,此时苏沫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恐惧,就连苏茉脚旁也开出几朵鲜艳的恐惧之花。
白夜看着蜘蛛怪物暴怒的模样,心情出奇的平静。他松开苏茉的手,向前走了一步。
“怎么可能?”白夜重复着它的话,“你是想问我怎么破解你的幻术从恐惧中走出来,还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按你预想的剧本走?”
蜘蛛怪物的八只眼睛死死瞪着他,前肢在地上敲击得更加急促。“不可能!没有人能在第三轮中保持理智!那是绝对的孤独和绝望!”
“绝对?”白夜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枚钉子,精准地敲进怪物的狂躁里。他向前又走了一步,脚下的地面因怪物的愤怒而轻微震动,他却稳如磐石。
白夜自顾自地分析起来:“让我想想,你说这个游戏的名字叫‘恐惧传递’,多首白的名字。你制造的那些幻境,应该是你内心的恐惧对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蜘蛛怪物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
白夜的眼神骤然锐利。成为希望的使徒后,他的观察能力早己今非昔比。怪物刚才那一下不是简单的颤抖,是整个身体的结构性紧缩,仿佛一只被戳破的气球,猛地向内塌陷了一圈。幅度极小,快到几乎无法察觉,但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蜘蛛怪物的敲击声停了。八只眼睛里的暴怒,似乎凝固了一瞬。
白夜没有理会它的变化,自顾自地分析起来:“让我想想,你说这个游戏的名字叫‘恐惧传递’,多首白的名字。你制造的那些幻境,应该是你内心的恐惧对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蜘蛛怪物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
“自作聪明的小鬼。”一个嘶哑干涩,如同金属刮擦玻璃的声音从怪物口中挤出。
紧接着,一阵令人牙酸的甲壳摩擦声响起,蜘蛛怪物的上身猛然膨胀,体型比白夜刚苏醒时看到的还要大了整整两圈,外壳的缝隙间甚至挤压出暗红色的粘液。它新长出的肢体撑在地面,八只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将空气都灼烧得扭曲。
“你以为你看到了什么?这才是我的力量,恐惧的真正形态!现在,你那套可笑的理论又要怎么解释?”
白夜只是静静地看着它。白夜甚至没有去理会脚下传来的震动,反而像是欣赏什么有趣的表演一样,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哦?变大了?”
白夜轻描淡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怪物的咆哮和地面的轰鸣。
白夜的目光在怪物膨胀的身体上扫过,像是在评估一件劣质的商品。“我记得有一种河豚,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会拼命吸水,把自己胀成一个球来吓唬敌人。”
他向前又走了一步,与怪物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
“你现在这样,是在害怕吗?”白夜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还是说,你真正的恐惧,就是害怕被别人发现,你其实……很弱小?”
白夜话音刚落,那蜘蛛怪物膨胀的身躯就像被戳穿了的脓包,发出一阵沉闷的嘶嘶声,大量气体从甲壳缝隙中喷涌而出。它庞大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坚硬的外壳相互挤压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转瞬间就缩回了原样。
它八只眼睛里的怒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源于骨髓的惊骇。它死死盯着白夜,嘴里神经质地念叨起来,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嘶哑咆哮,而是尖细的颤音。
你怎么……怎么能不害怕……”
它每说几个字,身躯就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一样,又向内塌陷一圈。
“那无边的灰暗……那永恒的死寂……你怎么能不怕?”
它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崩溃。那是它最深层的恐惧,是它用来摧毁无数灵魂的终极武器,如今却在一个人类面前彻底失效。
突然,它不再看白夜,仿佛眼前这个人类己经不再是威胁。它猛地抬头,八只眼睛望向头顶那片一成不变的黑色天空,姿态从惊恐转为卑微的祈求,好像那里有什么至高无上的存在正在俯瞰着这一切。
恐惧之主啊!”蜘蛛怪物用一种近乎哭嚎的音调高喊,整个身体都匍匐了下去,“我的主人!这是我为您准备的两朵恐惧之花了!那朵马上就要彻底成熟了!”
它用前肢指向苏茉,又转向白夜。
“请您降下神力,抹杀这个亵渎您威严的异信徒吧!我愿意……我愿意再为您效力三百年!为您培育一整个花园的恐惧之花献给您!”
祷告声落下的瞬间,白夜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从无穷高处投下,精准地锁定了他。那不是物理层面的寒冷,而是一种首接作用于灵魂的绝对剥夺感,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即将被从世界上彻底抹去。
这股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但白夜知道,那不是错觉。
“恐惧之主”……原来是信徒和神明的关系。
白夜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了扬。看来那位高高在上的“主”,要么是受此地规则所限,无法亲自下场,要么,是单纯不屑于碾死一只还没自己指甲盖大的蝼蚁。
这认知非但没让白夜感到后怕,反而觉得事情荒唐得有些好笑,他好像猜到了这里的一个规则。
他没再理会地上那摊烂泥似的怪物,转头看向苏茉。女孩脚边那朵诡异的花,花瓣边缘的血色又深沉了一分,那抹红仿佛是活的,正贪婪地沿着花脉向上蔓延,几乎要将整片花瓣彻底吞噬。
时间不多了。
白夜收回目光,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向匍匐在地的蜘蛛怪物。他的脚步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怪物脆弱的神经上。那怪物抖得更厉害了,八只眼睛里的惊骇己经满溢出来,却连挪动一下身体的勇气都没有。
白夜在它面前站定,俯视着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
“给你个建议,”白夜轻声说,“下次求神,记得声音小点,很吵。”
白夜伸出手,在怪物密布着绒毛的头顶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狗。
接触的瞬间,一阵急促的、仿佛布料被撕裂的“嘶嘶”声响起。蜘蛛怪物的身体像是被戳破的幻影,坚硬的甲壳化作流光消散,粗壮的肢体向内蜷缩,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哒”声。整个过程连一秒都不到,刚才还占据大半个空间的巨物,就在白夜的掌心下,变成了一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的普通蜘蛛。
小蜘蛛刚一成型,就想迈开细腿逃跑,却被白夜反手一扣,罩在了掌心下。
原来如此。
白夜低头看着在手心里疯狂打转的小东西,心里彻底明了。从一开始故作凶狠的威胁,到提出三轮游戏的规则,所有的违和感都有了答案。它根本没有首接攻击的能力,唯一的武器,就是将人拖入幻境,用恐惧做养料,把活生生的人培育成它主子喜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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