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禁闭室
透过狭小的观察窗，一个熟悉的中年身影出现在司徒启恒的面前。
可他看不见，他的双眼被一条宽厚的、浸过药的纯白绷带严密地蒙住，绷带在脑后牢牢系死，确保一丝光线也无法透入。剥夺视觉，是摧毁空间感和时间感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一道仅容视线的缝隙，露出里面更加深沉的黑暗。刺鼻的消毒水和某种淡淡的、类似臭氧的焦糊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李岩副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莫名的寒意，凑近了那道狭窄的观察窗。
里面没有灯。只有走廊的光线吝啬地投入一丝，勉强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司徒启恒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金属墙壁。他不再是那个挺拔的工程师，更像是一件被精心打包、等待处理的危险品。
他的双臂被一件厚重的、帆布材质的约束衣紧紧包裹，从肩膀一首束缚到手腕，在背后被复杂的皮带扣死。这种约束衣的设计确保了他双臂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动作，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最刺目的是他脖颈上那个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厚重项圈。那不是普通的镣铐，而是特战部队用来禁锢高危异能者或失控战争机器的远程神经抑制项圈表面布满了细小的指示灯和微型喷口，一旦接收到预设信号或检测到佩戴者异常的生理波动，如强烈反抗意图，内部的神经毒素会瞬间注入使其瘫痪，同时内置的高爆炸药能在0.1秒内将其头颅化为齑粉。此刻，项圈上代表“激活”状态的幽蓝色指示灯，如同恶魔之眼，在昏暗中无声地闪烁。
李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三天前，他还能看到司徒启恒眼中那抹挣扎的幽绿光芒。而现在，这个人形物体…不，这个“物品”，在绝对的黑暗和束缚中，安静得可怕。
“司徒？” 李岩压低声音，试探着呼唤。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突兀。
观察窗内，那个被包裹在约束衣和枷锁中的身影，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被蒙住眼睛的头颅，极其缓慢地、带着锁链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转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李岩的位置。
没有回应。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极其粗重的呼吸声，透过约束衣的布料和蒙眼布隐隐传来。
两条合金锁链，一端焊接在墙壁深处，另一端则连接在约束衣背部一个特制的重型金属环上。锁链的长度被精确计算过——仅够他从坐姿勉强站起，向前迈出小半步，便会被无情地拽回。
绝对的禁锢。
李岩的目光落在他在约束衣领口外的脖颈皮肤上。那里，是之前注射“荧光剂”时穿刺留下的青紫色针孔。
“你只有三分钟，李副主管。” 守在门外的宪兵冰冷地提醒。
李岩喉结滚动，艰难地开口：“你…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气得有些发抖，“这是叛国行为！这是重罪，后果...不堪设想，你很快就要上军事法庭…”
“你还年轻，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为什么...你竟然这样糊涂...”
李岩话落，司徒启恒极其缓慢地、极其沉重地…将头转了回去，重新面向空无一物的黑暗墙壁。锁链发出沉闷的拖拽声。
此刻的他像一头被拔去了爪牙、刺瞎了双眼、锁死在铁笼深处，只能默默舔舐着无尽痛苦的困兽。
三分钟时间到。
合金观察窗被宪兵面无表情地合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彻底隔绝了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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