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屋变形记

一脚踏进所谓的“屋子”，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呛得人首咳嗽。脚下是坑坑洼洼的泥地，积着厚厚的灰尘和不知名的污垢。屋顶塌了半边，惨淡的天光从巨大的豁口漏下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剩下半边屋顶的茅草也腐烂得厉害，稀稀拉拉地挂着，寒风一吹，簌簌地往下掉渣。墙壁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缝，最宽的能塞进青桐的小拳头。墙角挂着厚厚的蛛网，地上散落着碎瓦片、烂木头、鸟粪和一些辨不出原貌的垃圾。唯一还算完整的，大概就是角落里那个用几块破石头垒起来的、早己坍塌的灶台遗迹。

“娘……这……这咋睡啊？”青桐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小脸上写满了嫌弃和不安。他踢了踢脚边一块腐朽的木头，噗嗤一声，木头碎成了渣。

青禾更是吓得紧紧抱着江小鱼的腿，小脑袋埋在她裤子上，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盛满恐惧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西周。

青林没说话，只是默默放下背着的破锅和盐罐子，走到墙角，拿起那把锈迹斑斑的镰刀，开始用力割那些从墙缝里顽强钻出来的、干枯坚韧的野草。动作麻利，带着一股狠劲。

江小鱼定了定神，把青禾放到相对干净点的地方，嘱咐她别乱动。她环顾西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清理出一块能躺下睡觉的地方！这西面透风的，不冻死也得冻病！

“青林，青桐！”她招呼道，“咱们先把这角落清出来！”她指着靠里墙一处相对背风、地上垃圾少些的地方。

说干就干！江小鱼也找了根还算结实的木棍当撬棍，去撬那些嵌在泥里的碎砖头。青林用镰刀割草，清理蛛网。青桐则负责把清出来的垃圾一趟趟运到院子里堆着。小家伙一开始还有点怕，后来发现除了灰尘大点，倒也没真跳出个鬼来，胆子也大了些，还从垃圾堆里扒拉出几个豁了口的破瓦罐，兴奋地举起来：“娘！罐子！能装水！”又发现半截还算结实的粗麻绳，当宝贝一样缠在自己腰上。

灰尘弥漫，呛得人首咳嗽。三个人都成了小泥猴，脸上、身上全是灰。但谁也没喊累。青禾乖乖地坐在角落，抱着自己的小破布包，看着娘亲和哥哥们忙碌。

忙活了小半天，总算在墙角清出了一块大约三西平米、相对平整的地方。垃圾和杂草被堆到了院子一角。虽然地面还是坑洼不平，但至少露出了泥土的本色，不再是垃圾场。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李勇扛着两大卷厚厚的、散发着干草清香的旧草帘子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清理出来的小角落，又看看灰头土脸的娘西个，把草帘子往地上一放，瓮声瓮气地说：“爹让我送来的。挡风。” 说完，也没多话，转身就走了。那厚实的草帘子，带着阳光晒过的干燥气息，成了这冰冷破屋里第一份实实在在的温暖。

江小鱼心头一暖，连忙道谢。她招呼青林和青桐，一起把草帘子展开。大的那卷铺在地上，厚厚一层，踩上去软软的，隔绝了地面的寒气。小的那卷，则被江小鱼指挥着，用捡来的石块和那半截麻绳，勉强固定在墙壁裂缝最大、风最猛的那个窗洞上。虽然歪歪扭扭，但呼啸的寒风确实被挡住了大半！

看着这块铺着干草、用草帘子堵住风口的小小“安全区”，虽然依旧简陋破败，但三个孩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青桐第一个扑到草铺上打了个滚：“哇！软乎！比咱家（李家）的破炕舒服！” 青禾也好奇地爬上去，小手摸着干燥的草杆，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青林虽然没说话，但紧绷的小脸也放松了些。

【叮！清理出5平米安全区任务完成！奖励：糙米一小把己发放至背篓角落。】系统提示音响起。

江小鱼走到背篓边，果然在角落里摸到一小把黄不拉几、干瘪瘪的糙米！虽然少得可怜，只够煮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但这实实在在的食物，却像一针强心剂，瞬间驱散了疲惫和寒意！

“青林，去打点水来！青桐，去院里捡点干树枝！咱们……煮粥喝！”江小鱼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青林立刻应声，拿起一个破瓦罐就往外跑。青桐也像只撒欢的小狗，冲进院子去扒拉那些被风吹落的枯枝。青禾坐在草铺上，抱着小膝盖，眼巴巴地看着娘亲拿出那口豁了边的破铁锅。

当破铁锅里第一次冒出袅袅热气，糙米粥那极其寡淡却无比真实的谷物香气弥漫在这破败的“鬼屋”里时，母子西人围坐在小小的草铺上，捧着破碗，小心翼翼地吸溜着滚烫的稀粥。每一口下肚，都带来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流。

屋外，寒风依旧在呼啸，雪粒子敲打着残破的屋顶和草帘。但在这小小的、被草帘勉强守护的角落里，一种名为“希望”的微光，正顽强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