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钢一号档案室,位于厂区深处一栋老旧的灰色水泥建筑底层。这里曾是云钢辉煌历史的见证者,如今却更像一座戒备森严的堡垒,守卫着那些可能决定数万工人命运的、布满灰尘的秘密。
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混合着铁锈、陈年纸张和一种无声的绝望气息。深秋的寒意被聚集的人群体温和紧绷的情绪驱散了不少,但另一种更刺骨的冰冷,却从档案室那扇厚重的、刷着暗绿色防锈漆的铁门内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铁门外,几十名工人沉默地站着。他们大多穿着洗得发白、沾着油污的工装,脸上刻着被岁月和重体力劳动打磨出的沟壑,眼神里却燃烧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近乎悲壮的火焰。下岗的阴云如同盘旋的秃鹫,随时准备俯冲下来,啄食他们仅存的生计和尊严。此刻,他们聚集在这里,不是为了工资,而是为了一个更根本的东西——真相。关于他们赖以生存、流淌过他们青春和汗水的这片土地,是如何被评估、被定价、即将被贱卖的真相。
人群的核心,是赵铁锤。
他像一座沉默的铁塔,矗立在队伍的最前方。身高接近一米九,骨架粗大,肩膀宽阔得几乎能扛起倒塌的房梁。常年抡大锤、扛钢锭的劳作,在他身上锻造出虬结如铁的肌肉,即使隔着厚厚的工装,也能感受到那蕴含的爆炸性力量。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如同用生铁首接浇铸而成,颧骨高耸,下颌线条刚硬。此刻,这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一丝平日里的憨厚或木讷,只有一种被压抑到极致后喷薄而出的、纯粹的愤怒。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瞳孔如同两块烧红的炭,喷射着灼人的火焰,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不公和隐瞒的铁门。
“云钢的土地!”赵铁锤的声音猛地炸开,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那声音洪亮、浑厚,带着金属般的震颤,在空旷的走廊里嗡嗡回响,如同敲响了一口生锈的巨钟。“是国家的!是我们工人!是我们父辈!用血!用汗!一锤子一榔头,从荒滩上建起来的!是我们用命换来的!”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工装靴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如同战鼓擂响。他身后的工人们,呼吸也随之粗重起来,眼神更加锐利。
“凭什么贱卖?!”赵铁锤的拳头猛地攥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盘踞的怒龙。“给谁卖?!卖了钱,进了谁的口袋?!我们要证据!打开门!把评估的原始文件拿出来!让大家伙看看!这账,到底是怎么算的!”
“对!拿出来!”
“我们要看文件!”
“开门!”
工人们的怒吼如同压抑己久的火山,瞬间喷发!声浪汇聚在一起,冲击着冰冷的墙壁和那扇厚重的铁门。
然而,铁门纹丝不动。它沉默地矗立在那里,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叹息之墙。
挡在铁门前的,是另一堵“墙”。
一堵由人组成的、沉默而冰冷的墙。
十几个穿着统一深蓝色制服、身材健硕的保安,面无表情地排成一列,将通往档案室的狭窄走廊堵得严严实实。他们戴着统一的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部分眼神,只露出紧抿的嘴唇和紧绷的下颌线。他们的姿态很统一,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背在身后,如同雕塑。没有言语,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一种训练有素的、带着职业化冷漠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寒气,与工人们愤怒的热浪无声地对撞着。
这堵“墙”的核心,是站在最中央的那个男人。
他比其他人更高大,更壮硕。深蓝色的制服紧绷地包裹着他岩石般贲张的肌肉,仿佛随时会被撑裂。他没有戴帽子,剃着几乎贴着头皮的板寸,头皮上几道狰狞的旧疤清晰可见。双臂环抱在宽阔的胸前,这个姿势让他本就骇人的体型更具压迫感。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如同在荒野中搜寻猎物的鹰隼般的眼神——锐利、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缓缓扫过面前这群愤怒的工人,最终,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钉在了赵铁锤的脸上。
他就是苟进。巨江集团安保力量的利齿,此刻正死死咬在云钢工人命运的咽喉上。
“证据?”苟进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像是在笑,却比寒冬更冷。“厂里的决定,轮得到你们这群人指手画脚?散了!都给我散了!再闹事,别怪老子不客气!”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砂,砸在工人们的心上。
“放你娘的屁!”一个站在前排、头发花白、脸上带着深刻皱纹的老工人,被苟进那轻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猛地推开身边试图阻拦他的工友,干瘦的身体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力量,红着眼睛就往前冲,枯瘦的手伸向挡路的保安,试图推开他们。“让开!老子干了三十年!有资格看!”
就在老工人的手即将触碰到保安制服的一刹那!
苟进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格挡。他身体微微一侧,左脚为轴,右肩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股蛮横无匹的巨力,猛地向前一顶!动作快如闪电,狠辣精准!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肉体撞击声!
老工人那单薄的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连一声完整的惊呼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离地倒飞出去!像一只断了线的破旧风筝,重重地砸在身后的人群里,引起一片惊呼和混乱!
“老张!”
“操!跟他们拼了!”
“打人了!保安打人了!”
这一撞,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压抑的怒火瞬间被引爆!几个年轻气盛、早己按捺不住的工人,血涌上头,怒吼着挥舞着拳头就扑了上去!有人捡起地上不知谁掉落的一截短木棍,也冲了上去!
“找死!”苟进眼中凶光爆射,嘴角的狞笑扩大,带着一种嗜血的兴奋。
训练有素的保安们如同得到指令的猎犬,瞬间从冰冷的“墙”化作了凶猛的“狼群”!他们不再沉默,口中发出凶狠的呼喝,挥拳抬腿,如同虎入羊群般扑向愤怒但缺乏组织的工人!橡胶棍带着破风声砸下,拳头撞击肉体的闷响,痛苦的闷哼,愤怒的咒骂,瞬间交织在一起!狭窄的走廊瞬间变成了混乱的斗兽场!
而苟进,则是这场混乱中最耀眼的、也是最恐怖的凶星!
一个工人怒吼着,抡起那截短木棍,用尽全身力气砸向苟进粗壮的左臂!
“啪!”
木棍结结实实地砸在肌肉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脆响!木屑飞溅!
然而,苟进的身体只是微微一晃,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的左臂肌肉虬结隆起,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非但无事,他那双原本只是凶狠的眼睛,在木棍砸中的瞬间,如同被注入了某种狂暴的药剂,瞳孔猛地收缩,眼白部分瞬间被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猩红血丝疯狂占据!整个眼球在刹那间变得一片骇人的赤红!
“呃啊——!”
一声低沉、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从苟进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某种力量被彻底点燃、挣脱束缚的咆哮!是剧痛转化为狂暴力量的前兆!
随着这声嘶吼,苟进本就壮硕的身躯仿佛再次膨胀了一圈!深蓝色的制服被底下贲张的肌肉绷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外的脖颈和手臂上,青筋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暴凸!一股原始、野蛮、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感,如同无形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他猛地一伸手!
一只蒲扇般巨大、指节粗如胡萝卜的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精准地抓住了旁边一个工人慌乱中刺向他肋下的防爆叉!
那工人也是个壮汉,双手紧握叉柄,用尽全力向前刺去!
但在苟进那只巨手面前,这力量如同蚍蜉撼树!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刺耳地响起!
那根由高强度合金钢管制成、足以抵挡刀劈斧砍的防爆叉,在苟进那只巨手的恐怖握力下,如同面条般被轻易地、粗暴地拧成了麻花!坚硬的钢管在他掌心发出痛苦的呻吟,瞬间失去了所有形状和功能!
苟进随手将扭曲的废铁扔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他那双己经完全被血色覆盖、只剩下纯粹暴戾和毁灭欲望的赤红眼珠,如同两盏来自地狱的探照灯,穿透混乱的人群,无视了所有阻挡,死死地、牢牢地锁定了那个站在人群核心、如同铁塔般屹立不倒的身影——
赵铁锤!
那目光中,再无丝毫轻蔑,只剩下一种赤裸裸的、要将目标彻底撕碎的疯狂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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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进「王双·骁勇」
狂战:短时痛觉转化力量(激活能力时(需要承受一定疼痛激发),能极大强化肌肉力量和抗击打能力,代价是精神会陷入短时间狂暴,容易失去理智,且能力结束后身体会承受透支性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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