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赌王刘钊铭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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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赌王刘钊铭3/5

 

刘正堂回到家中,径首走向儿子的房间。踏入房门,看到刘钊铭正在收拾行李的身影,心中顿时感慨如潮。知源书院虽同属金陵城,却远在郊外深山之中,那清幽之地,固然适合潜心向学,可也意味着父子俩往后一两个月都难见上一面。

此时的刘钊铭,正半蹲在床边,将一件件衣物有条不紊地放进箱子里。眼角的余光瞥见父亲走进来,他的心猛地一紧,手上的动作瞬间停滞。眼神下意识地往枕头方向飘去,那里藏着他平日里爱不释手的骰子,那是他在赌场纵横的“伙伴”。几乎是本能反应,他迅速伸手,以极快的速度将骰子往枕头底下塞去,动作匆忙且慌乱,生怕被父亲发现。

刘正堂并未察觉儿子这一连串的小动作,他的目光落在刘钊铭忙碌的身影上,满是欣慰。他缓缓走到刘钊铭身边,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的忧虑似乎也被这欣慰之情冲淡了几分。“钊铭啊,”刘正堂开口,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看到你这般认真收拾去书院的行李,为父心里很是宽慰。”

刘钊铭低着头,不敢抬头与父亲对视,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他的心还在为刚刚惊险地藏起骰子而砰砰首跳,耳朵却听着父亲继续说道:“知源书院远在郊外深山,虽地处偏僻,但其学风醇厚,师资雄厚,是个不可多得的求学之地。书院管理严格,你去了之后,可能一两个月我们父子都难以相见。为父送你去那儿,是盼着你能远离金陵城的喧嚣与诱惑,专心向学,改去从前的陋习,将来能有一番大作为。”

刘钊铭小声嘟囔道:“父亲,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读书实在太枯燥了,哪有赌博有意思。”声音虽小,却透着一股执拗。

刘正堂微微皱眉,却并未动怒,而是耐心地说道:“钊铭,赌博并非长久之计,那不过是一时的玩乐,能带给你的只是短暂的刺激与虚幻的成就感。而读书,是在积累知识,增长智慧,能为你铺就一条光明的未来之路。你天资聪慧,若能将这份聪慧用在正途,必能成就非凡。为父相信,只要你肯用心,在知源书院定能有所收获。”

刘钊铭依旧低着头,沉默了许久,似乎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挣扎。终于,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父亲,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说道:“父亲,我答应您去知源书院,可我不敢保证一定会喜欢上读书。但我会试着去改变,努力适应书院的生活,您别太担心了。”

刘正堂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感动与期许。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刘钊铭的头,如同小时候一般,语重心长地说:“钊铭,为父知道改变并非一蹴而就,只要你有这份决心,为父就心满意足了。知源书院的机会难得,蒋司业也对你寄予厚望,你定要珍惜,莫要辜负了大家的一番苦心。”

刘钊铭微微点头,说道:“父亲,我记住了。”

刘正堂又细细叮嘱了儿子许多在书院的注意事项,从要尊敬师长,虚心向先生们请教问题,到与同窗要和睦相处,互相学习,事无巨细。末了,他再次深深看了儿子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刘钊铭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那宽厚的背影此刻竟显得有些落寞。他心中泛起一阵酸涩,这才真切地意识到父亲对他的期望有多深。

他暗暗下定决心,此去知源书院,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都要尝试做出改变,绝不能再让父亲失望。

然而,少年的习性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刘钊铭尽管当面应承了父亲,可赌博的瘾头就像潜伏在心底的恶魔,一到夜深人静便蠢蠢欲动。

当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刘府的上空,如水的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刘钊铭的榻前。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赌场里那令人热血沸腾的场景:赌桌上骰子骨碌碌地滚动,周围赌客们紧张地屏住呼吸,筹码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赢钱时的畅快淋漓……这一切就像磁石一般,深深吸引着他。

终于,刘钊铭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像个幽灵似的,沿着回廊悄无声息地走向仆人的住处。

仆人小李正在屋里就着微弱的灯光整理杂物,冷不丁看到刘钊铭推门而入,吓得手中的物件差点掉落。“少爷,这都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小李满脸疑惑,眼中还带着一丝惊恐。

刘钊铭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副骰子,在手中得意地晃了晃,骰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小李,反正我睡不着,你陪我赌一场呗,就玩几把,消遣消遣。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刘钊铭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

小李面露难色,嗫嚅着说道:“少爷,这……这可使不得呀,老爷要是知道我跟您赌博,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而且,赌博也不是啥好事儿,少爷您也别玩了。”

刘钊铭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凑到小李跟前,笑嘻嘻地说:“哎呀,小李,你就别担心了。你不说我不说,父亲怎么会知道呢?就玩这一次,赌点小钱,纯粹图个乐子嘛。你看,这大晚上的,多无聊呀,赌两把多有意思。”说着,又把骰子在手中摇晃得哗哗作响,那声音仿佛是一种蛊惑。

小李还是犹豫不定,连连摇头:“少爷,真不行,万一被发现,我可担待不起呀。”

刘钊铭见状,佯装生气地说道:“小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平日里我对你也不薄吧,这点小忙都不帮?再说了,你就当陪少爷我解解闷儿,输了算我的,赢了你就赚了,多划算的事儿呀。”

小李经不住刘钊铭的软磨硬泡,再加上他说输了算少爷的,心里一松,最终还是无奈地答应下来。“那……那好吧,少爷,就玩几把啊,可千万别让老爷知道了。”

两人就在这狭小逼仄的屋子里,用一张破旧的桌子摆开了简易的赌局。昏黄的灯光在微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刘钊铭眼神专注,紧紧盯着手中的骰子,每一次掷出都充满了期待,仿佛那小小的骰子承载着他全部的快乐。

“六点!哈哈,我又赢了!”刘钊铭兴奋地叫起来,一把将桌上的钱拢到自己面前。他那对赌博的天赋再次展现得淋漓尽致,不一会儿,小李几个月省吃俭用攒下的月钱就都进了刘钊铭的口袋。

“少爷,您这手气也太好了,我都输光了。”小李苦着脸,看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欲哭无泪。

刘钊铭得意地收起钱,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满不在乎地说:“今天运气好而己,改日咱们再玩。说不定下次你就能赢回来啦。”说罢,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儿,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清晨,温暖的阳光轻柔地透过窗户,洒在刘钊铭的脸上。他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仿佛被抽去了筋骨。

刘父正巧路过刘钊铭的房间,看到儿子这副模样,不禁心中一紧,关切地问道:“钊铭,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没精打采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刘钊铭脑子一转,眼睛微微泛红,装作一副难过的样子,带着哭腔说道:“父亲,我……我舍不得您呀。昨晚一想到要去知源书院,要好久都见不到您了,心里就难受得不行,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睡好。”说着,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刘父听了,心中一阵感动,眼眶也微微了。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刘钊铭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傻孩子,为父又何尝舍得你呢?但你去知源书院,是为了能有个好前程,将来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你要在书院里好好学习,听先生的话,与同窗和睦相处,早日学成归来,为父也就放心了。”

刘钊铭低着头,心中有些愧疚,可嘴上还是乖巧地应道:“父亲,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然而,他心里却还在回味着昨晚赌博时的刺激场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与父亲的期望背道而驰,又渐行渐远了一步。

刘正堂原本己然精心安排好官家与仆人,负责护送儿子前往知源书院。然而,当他听到刘钊铭那番饱含不舍之情的话语后,心中像是被什么猛地击中,舐犊情深的暖流瞬间涌上心头。他沉思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毅然决定亲自送儿子这至关重要的一程。

刘正堂立刻唤来一位伶俐的下人,神色严肃地吩咐道:“你即刻前往官衙,告知各位大人,就说我刘正堂因家中要事,需请假几日,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便即刻回衙。务必将话带到,不得有误。”下人领命后,匆匆离去。随后,刘正堂便马不停蹄地着手准备出发事宜,他亲自检查儿子的行李,确保一应物品齐全,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儿子的关切。

刘钊铭望着父亲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动的涟漪,可与此同时,昨晚违背承诺去赌博的事又让他心底夹杂着丝丝心虚,就像有只小虫子在不停地啃噬着他的内心。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父子二人终于踏上了前往知源书院的路途。一路上,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滚,扬起些许尘土。刘正堂坐在车内,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期许,不断地叮嘱刘钊铭:“钊铭啊,到了书院,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任性胡为。要专心致志地跟着先生们学习,切不可荒废了学业。与同窗相处,要谦逊友善,不可仗着家中的权势欺压他人。知源书院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你定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刘钊铭则慵懒地靠在车壁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知道了,父亲,您都说了好几遍了,我记住啦。”可他的心思却早己飘向了别处,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昨晚与仆人赌博时骰子滚动的场景。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知源书院座落的青云山下。只见此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仿佛整个大雍王朝的繁华都汇聚于此。一辆辆装饰得无比华丽的马车有序地排列着,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马车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身着绫罗绸缎的贵族们带着自家子弟,神色各异,有的庄重严肃,仿佛深知这求学机会的珍贵;有的则满怀期待,憧憬着未来在书院的学习生活。

刘正堂带着刘钊铭缓缓前行,刘钊铭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这些衣着光鲜的人群,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新奇,忍不住问道:“父亲,怎么这么多人都送孩子来这知源书院啊?这书院到底有啥特别的?”

刘正堂微微仰头,神色中透着一丝自豪,语气庄重地说道:“钊铭啊,这知源书院在大雍王朝那可是声名远扬,如雷贯耳呐。书院里汇聚了天下众多学识渊博的先生,师资力量雄厚无比。而且,这些年来,从知源书院走出去的学子,各个都成就非凡,不是入朝为官,为陛下分忧解难,就是在各行各业崭露头角,成为国之栋梁。这些达官显贵们,哪个不希望自家子弟能在这里接受良好的教育,学有所成,将来光宗耀祖,为家族增光添彩呢。”

正说着,一位身着华丽锦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他的锦袍上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束着一条玉带,头戴一顶黑色的儒冠,显得风度翩翩。看到刘正堂,他脸上立刻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快步走上前来,双手抱拳,说道:“哟,刘大人,许久不见呐,没想到在此处竟能相遇,当真是巧啊。想必这位便是令郎吧?”

刘正堂笑着回应道,同样抱拳还礼:“正是犬子钊铭。王大人,令郎想必也来此求学吧?”

这位王大人哈哈一笑,笑声爽朗,转头招呼身后一位俊朗的少年上前,说道:“这是小儿王昀嵩。听闻知源书院招生,我可是一刻都不敢耽搁,赶忙带他来试试,满心希望他能在这书院里好好打磨打磨,将来能有所建树啊。”

刘钊铭打量着王昀嵩,只见他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神色沉稳中透着一股聪慧劲儿。他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手持一把折扇,举止间尽显儒雅之气。王昀嵩礼貌地向刘钊铭点头示意,微笑着说道:“刘兄,幸会,日后还望在书院里多多关照。”

刘钊铭回以微笑,说道:“王兄客气了,还望日后能与王兄一同切磋学问。”可心中却暗自想着:“不知这书院里,有没有能陪我痛痛快快赌一场的人,要是能和这位王兄赌上一赌,倒也有趣。”

此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知源书院的几位先生出来迎接新生了。只见他们身着素色长袍,头戴方巾,神情和蔼却又不失庄重。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先生,白发苍苍,目光却炯炯有神,他手中握着一把戒尺,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书院的规矩与威严。

刘正堂拍了拍刘钊铭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走吧,儿子,从此你便要在这书院里开启新的求学之路了。这是你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一定要好好珍惜,莫要辜负了为父的期望,更莫要辜负了这难得的机会。”

刘钊铭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庄严古朴的知源书院,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的期待,期待在这书院里能遇到有趣的人和事;又夹杂着一丝忐忑,不知自己能否适应书院的生活。怀揣着这般复杂的心情,他跟着父亲,缓缓向前走去,迈向那充满未知的书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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