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皇城司的"天子密令"

临安城的晨钟撞碎薄雾时，岳霖正跪在垂拱殿的金砖上，掌心托着枚鎏金虎符。虎符裂开的缝隙中渗出蜡油，显露出赵构亲笔书写的密旨"着皇城司岳霖，总领两浙路盐铁查缉、纸钞辨伪事宜，遇事可先斩后奏。"朱红印泥在明黄绢帛上泛着油光，与岳霖腰间悬挂的狼头令牌遥相呼应——那是皇帝特许的"如朕亲临"信物。

"岳霖，"赵构的声音透过十二扇象牙屏风传来，龙袍上的金线盘龙在烛火下扭曲如蛇，"秦桧贪墨盐税、私铸伪钞，朕己知晓。你且记住，皇城司的刀要快，更要准。"他顿了顿，屏风后传来玉器碰撞的轻响，"这虎符原是太祖皇帝查察藩镇用的，如今借你一用。"

岳霖叩首时，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却感到虎符传来的温热。他想起三日前在养和殿的密谈，赵构曾指着《周礼》"司隶掌捕盗贼"的段落说"如今的秦桧，比盗贼更甚。"此刻虎符入手，意味着他正式获得了绕过三司、首插经济命脉的尚方宝剑。

"陛下，"岳霖展开袖中桑皮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列着秦桧党羽名单，"两浙路转运使司七成属官与秦府往来密切，盐铁账册多有篡改。"他故意让纸页边缘露出半截盐粒，"昨日查获的伪钞油墨中，检出金国紫胶虫分泌物，恐与金兀术铁甲有关。"

屏风后的呼吸声陡然加重，赵构猛地掀翻案几，青瓷笔洗砸在地上，露出暗格中藏着的盐税账册副本。"好个通敌卖国！"皇帝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且去查，若查到实证，朕让他秦桧...永无翻身之日！"

岳霖退出垂拱殿时，晨曦正将皇城司的黑旗染成暗红。他抚摸着虎符上的饕餮纹，想起大纲中"君权与相权制衡"的关键节点——赵构此举，既是借刀杀人，也是将他岳霖推到风口浪尖。但当他看见密探送来的急报，上面写着"秦府商队己运铁甲至楚州"时，心中只剩一个念头用天子密令做盾，以现代智识为矛，刺穿南宋经济命脉上的脓疮。

此时的秦府书房，秦桧正用银簪拨弄熏炉里的龙涎香，听着管家汇报"相爷，岳霖那小子拿了太祖虎符，怕是要动真格了。"老贼突然冷笑，簪子戳进香灰里划出狼头形状"虎符？当年太祖用它收藩镇，如今赵构想用它收我？"他指向墙角的铁柜，里面码放着尚未销毁的盐铁账册，"告诉万俟卨，把伪钞作坊搬到灵隐寺，就说...贫僧要印些'往生钱'，为大金祈福。"

岳霖站在皇城司碉楼上，望着秦府方向升起的青烟，将虎符递给李若朴"老学究，看看这上面的篆字，能不能改成'盐铁通判'的关防？"老学究推了推眼镜，突然惊呼"公子！虎符背面刻着'盐铁转运使司'的暗纹，怕是太祖早有预见！"

晨雾中，岳霖的嘴角扬起笑意。他知道，有了这枚虎符，插手盐铁纸钞便有了法理支撑。而赵构那道"先斩后奏"的密旨，更像一把悬在秦桧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虎符的"盐"字纹路上时，一场围绕王朝经济命脉的搏杀，己然拉开了合法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