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西湖对弈的"棋经暗码"

戌时三刻的西湖被月色染成银箔，岳霖摇着乌篷船驶入三潭印月，船桨划破水面的声响惊起一对宿鹭。船头坐着的虞允文轻抚棋盘，紫檀木棋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棋盘上己布下黑白两军，竟暗合两浙路盐场与秦府势力的分布。

"公子约某夜游，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虞允文捻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右上角，正好堵住岳霖"盐引新政"的棋路，"这步'围魏救赵'，可是对应秦府的伪钞案？"

岳霖执黑棋落下，棋子精准压在白子的虎口处，溅起细微的棋尘"虞大人好眼力。"他指向棋盘左下角的黑子群，"这是皇城司布下的密探，看似散乱，实则暗藏'北斗七星阵'。"突然，湖心亭方向传来梆子声，三短一长——正是韩世忠密使的联络暗号。

虞允文突然吟出一首诗，声线随水波荡漾"棋盘经纬定江山，黑白争雄刹那间。笑看伪钞成废纸，盐引新章换旧颜。"他落下最后一枚白子，恰好围住岳霖的"盐商行会"棋子，"末句该改成'且待边军传捷报，西湖再续一局闲'。"

岳霖击掌叫好，船身随之一晃，棋盘上的棋子竟自动排列成两浙路地形图。"大人这诗，分明是《棋经新解》的开篇。"他从袖中摸出个蜡丸，借月光细看，"韩世忠将军说...金兀术在黄河渡口集结五万铁骑，铁浮屠己备好三千副新甲。"

虞允文的白子停在半空，月光照亮他袖口的北斗七星刺青——那是当年随岳飞北伐时留下的印记。"铁浮屠？"他指尖微颤，棋子落在"伪钞案"的棋眼上，"秦府刚炸了伪钞作坊，金兀术就动了，怕是...秦桧用盐税换的铁甲。"

突然，船尾传来水响，一个浑身湿透的黑影冒出头，正是韩世忠派来的密使。他扔上块裹着油布的木牌，上面刻着狼头与铁浮屠图案，旁边用刀刻着八个字"铁浮屠动，缺盐少铁。"

岳霖捏碎蜡丸，药粉落在棋盘"盐场"位置，竟显出秦府运盐船的航线。"明白了，"他用黑棋堵住地图上的楚州渡口，"秦桧用两百万贯盐税，换了金国三千副铁甲。现在金兀术缺盐，正好...用我们的'辣椒盐'招待他们。"

虞允文抚掌大笑，震得棋盘上的"边军"棋子齐齐跳动"公子是说...让盐商往金国运'特制'的盐？"他指向湖心亭方向，那里不知何时多了盏红灯，正随着水波画出诡异的弧线。

岳霖将最后一枚黑棋落在"秦府"棋眼，棋盘突然发出轻响，暗藏的机括弹出张桑皮纸，上面是用棋子压出的密信"秦桧今夜必去灵隐寺，与金使密会。"他望向虞允文袖口的刺青，突然低声道"大人可还记得...当年朱仙镇的'五雷阵'？"

虞允文的眼中闪过精光，白子重重落下，竟将棋盘上的"秦府"势力全部围住"自然记得。只是不知...公子的'五雷阵'，打算用多少'辣椒盐'当火药？"

此时，西湖的雾气突然变浓，远处传来画舫的笙歌，却掩不住密使潜水时的气泡声。岳霖收起棋盘，露出底下刻着的《满江红》词牌，刀痕深处还嵌着半枚秦府的算珠。"就用秦桧贪墨的两百万贯盐税，"他摇起船桨，船头的灯笼突然变成绿色，"炸响他与金兀术的美梦。"

船行至断桥时，虞允文突然停舟，拾起水面漂浮的半片荷叶，叶面上用墨汁写着"铁浮屠怕火，更怕咸。"岳霖接过荷叶，想起李若朴说的"盐能锈甲"，突然笑出声"秦桧以为用盐税换铁甲是妙计，却忘了...盐放久了，是会蚀铁的。"

密使突然从水中跃出，呈上韩世忠的亲笔信"己按公子之计，在黄河渡口撒下十吨'辣椒盐'。金兵尝过，三日不解辣。"岳霖展开信纸，发现背面用密写药水画着铁浮屠铠甲的结构图，关键部位标着"盐蚀点"。

"虞大人，"岳霖将棋子收入盒中，盒底刻着"精忠报国"西字，"这局棋该收官了。明日早朝，就让秦桧看看，他用百姓血汗换来的铁甲，究竟是金兵的利器，还是...送他们上路的催命符。"

湖心亭的红灯突然熄灭，湖面上只剩下岳霖的乌篷船，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亮的轨迹。虞允文望着远处秦府方向的灯火，轻声吟道"棋盘己破，接下来该看公子的'红衣大将军'了。"

岳霖摸了摸腰间的狼头令牌，令牌背面的北斗七星在雾中闪烁。他知道，这场西湖对弈不过是纸上谈兵，真正的杀招，藏在韩世忠撒在黄河渡口的辣椒盐里，藏在李若朴改良的霹雳炮中，更藏在全天下百姓对秦桧贪腐的怒火里。而秦桧那些腌在咸缸里的秘密，终将随着边军的捷报，被晒得一干二净。

此时，皇城司的铜铃在远处响起，那是密探传来的急讯秦府管家己动身前往灵隐寺。岳霖对虞允文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起身，乌篷船如离弦之箭，划破西湖的月色，朝着最终的棋局驶去。而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在月光下静静排列，仿佛预示着这场朝堂暗战的最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