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观察。”
司紫轩最终开口，声音恢复表面冷静。
“重点：他与白今阳的互动，以及训练营的表现。
还有。
暂时…别碰那该死的降智迷雾了！”
司紫轩语气加重，隐含着些许抓狂。
“至于此人…”
目光落回那片残存的焦黑符纸，眼神复杂。
“爷爷看中的，果然…邪门。
招揽…先搁置，搞清底细再说！”
“是，司少。”
“鹰眼”闻言如蒙大赦。
火速收起烫手的残符，行礼告退。
感觉再待下去。
“鹰眼”就要被降智迷雾污染成“豆豆眼”了。
办公室只剩下司紫轩一人。
窗外城市的霓虹在他冷峻但内心略崩的侧脸上明灭。
看着窗外那份‘几乎啥也没查到’的报告。
想着爷爷那句“符纸救人”，憋闷感升腾。
被个神秘卦师搞得一头雾水，还让降智迷雾耍了，这口气难咽。
他抓起加密通讯器，拨通妹妹司沐野的号码。
“喂？哥？干嘛？我在‘磐石’训练营加练！
有屁快放！”
司沐野清脆声音传来。
背景是能量武器高频充能的嗡鸣和远处模拟爆炸闷响——标准的“执剑人·磐石”训练营氛围。
“沐野。”
司紫轩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威严。
“有个人，留意下。”
“说。”
干脆利落，还伴随一声精准的枪械能量束射击音效。
“你的老熟人杨衍。也在‘磐石’。”
司紫轩点明共同背景。
“爷爷对他有点特别关注。
‘隐曈’查他背景…遇到点…‘技术困难’。”
“降智迷雾”这个词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通讯器那头沉默两秒。
枪械射击音效停了，随即爆出毫不掩饰的嗤笑：
“呵！所以？
你们一群所谓的精英搞不定一个学生，就想让我在营里当卧底接近他？
哥，你这算盘我在模拟战场都听见了！”
司紫轩被噎，面子挂不住：
“不是卧底！稍微留意！
同在‘磐石’训练营，接触自然无疑。
看看他和谁来往，训练有无异常…”
“没兴趣！”
司沐野利落打断，声音透着不耐与被冒犯的怒意。
“爷爷关注谁是他的事！
你们查不到谁是你们的事！别拿我当工具人！
那杨衍…”
语气微妙一顿，似在回想。
“…是古怪，但那是我的事！跟你们无关！
我才不会为满足你们好奇心刻意接近他！挂了！”
“沐野！等等！”
司紫轩急叫。
回应他的只有忙音，以及最后一声泄愤般的枪械能量炮轰鸣。
“……”
司紫轩握着通讯器，脸色青白交替。
堂堂神鼎少东，被迷雾耍了也就罢了。
亲妹妹竟敢挂他电话，把他意图批得一文不值！
还是在纪律森严的“磐石”训练营！
通讯器被司紫轩重重拍在桌上。
太阳穴突突狂跳。
良久，他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带着前所未有的挫败：
“杨衍…你到底是谁？
降智迷雾后到底藏了什么奇葩？
连我妹都为你跟我造反了！”
他和“鹰眼”此刻的心境如同：
面对看似简单透明的目标，却似在凝视深渊，不仅一无所获。
反被深渊吐了一脸泡泡糖，顺带拐跑亲妹妹。
满心‘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超级加倍懵逼。
“执剑人·磐石”训练营，高级模拟战区。
司沐野将通讯器塞回战术腰包。
精致脸蛋写满不屑，对着刚被轰成渣的虚拟标靶又补一炮。
“哼！想让我当眼线？做梦！”
她熟练地为枪械充能，动作流畅有力，琥珀色眼眸在战术目镜后锐利如刀。
然而，杨衍的身影却不受控地浮现脑海。
在“磐石”训练营跑步上，顶着中下评定。
耐力测试却总能卡着优秀线、分毫不差完成的家伙。
眼神沉静得不似新生。
还有上次食堂，他看似随意挪了下餐盘。
却完美避开头顶通风管道掉落的油污…那反应快得诡异，如同提前预知。
“确实…有点意思。”
司沐野低语，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在“磐石”这汇聚精英怪才之地。
一个表面平庸却处处透着违和感的人，本身就是最大谜题。
“不过。”
她像说服自己般用力点头。
“我接近他，只因我想弄清我和他身上古怪，才不是为哥哥或爷爷！”
在铁律如山的“磐石”，她司大小姐行事只凭本心！
至于如何“接近”？
训练、任务、公共课…机会多的是！
她只是…想满足自身双面人格的最终秘密罢了！
对，仅此而己！
她重新举起枪械，锁定下一个高速移动的虚拟目标，步伐如猎豹般矫捷。
只不过这次，“猎物”非为摧毁，而是解密。
磐石训练营男生宿舍。
杨衍终究拗不过白今阳，换上了“幽海沉星”。
衣物上身瞬间，如第二层皮肤贴合，温润能量流转，驱散训练疲惫，连右腿隐痛似也被安抚一分。
腕上“星穹幻影”流动星云，宛如移动微型天文馆。
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书桌上三支天价“冰魄流晶”
…杨衍心中五味杂陈，有种被寰宇资本洪流裹挟的荒诞感。
“帅！真帅！那些电视上的什么顶流明星通通都得被杨哥比下去！”
白今阳暂停游戏，啪啪鼓掌，对自家的眼光无比满意。
“这才像样！明天闪瞎韩教官他们的钛合金狗眼！人靠衣装马靠鞍懂不懂！”
杨衍未应，走至窗边。
指尖无意识着口袋中那片自龟甲剥落、冰凉玄奥的微小碎片。
这是他收起龟甲时发现的异样，目光投向遥远的汉城。
而汉城中心灯火辉煌的神鼎大厦静静矗立着。
他殊不知一场围绕他展开、终成搞笑片的调查刚结束。
却能隐约感知，自铜钱竖立那刻起，某些看不见、带点恶趣味的命运丝线，正悄然缠来。
白今阳依旧没心没肺鏖战游戏，嘴里叼着根寰宇旗下有机农场特供的顶级能量棒（棒棒糖）。
还哼着青花瓷更荒腔走板的调子。
宿舍里，昂贵的“日常用品”与印着卡通图案的能量棒包装袋形成了奇怪的反差。
据白今阳说图案是幼时涂鸦，被设计师强行印上拍马屁。
火锅辛辣的余韵仿佛仍在空气里浮动。
与此同时，汉城南区某处隐秘据点。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黑暗血浆，光线被厚重的帷幕贪婪吞噬。
只余几点幽绿的烛火在角落摇曳，将墙壁上扭曲的黯黑图腾映照得如同活物蠕动。
一个枯瘦如柴的身影端坐阴影首座之上，指节嶙峋的手指正捻着一张薄如蝉翼的情报晶片。
晶片上幽光流转，映照出“磐石”训练营冰冷的徽记，以及一个被重点标注的名字——杨衍。
利修文，灰雾组织“终焉之眼”长老，西阶御炁三星。
他那双深陷眼窝中的眸子，浑浊得如同沉淀了万年的沼泽淤泥。
此刻却闪过一丝与枯槁外表截然不同的、冰冷的锐芒。
“磐石…执剑人的摇篮…”
他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朽木，干涩刺耳，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腐朽的气息。
“一个能让‘神鼎’的少爷抓狂，让‘隐曈’无功而返的新人…
有趣。”
指尖微微用力，晶片无声碎裂，化作点点幽暗的尘埃消散。
“司家的小动作…那个老东西的关注…还有那诡异的…降智迷雾？”
他低语着，浑浊的眼底掠过一丝好奇与贪婪。
“派‘影蛛’去。潜入磐石，接近目标。
弄清底细，找出…那迷雾的源头。
或者…他身上的秘密。”
命令下达，没有多余的词汇，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阴寒。
阴影中，仿佛有数道无形的丝线微微颤动，随即又归于死寂。
命运的齿轮。
己在无声的降智迷雾、铜钱诡异的悬停。
以及同在“磐石”营区里那头“纯属好奇”的黑白玫瑰的悄然靠近时。
最后来自幽暗深处的冰冷窥探中。
加速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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