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乐堡”研发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后台销售额的数字，正以一种完全不符合逻辑的速度疯狂滚动。
“滴！”
数字跳了一下，从七位数变成了八位数。
一分钟，破千万！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工程师和技术员，都呆呆地看着屏幕，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屏幕上的数字，开始以一种更加狂暴的姿态向上翻涌。
两千万！
三千万！
五千万！
十分钟，破五千万！
“咕咚。”有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疯了……这他妈是疯了……”一个资深工程师颤抖着说。
数字的跳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六千万……八千万……九千万……
终于，在一片死寂的注视下，那个代表着“亿”的数字，从“0”变成了“1”。
一小时，破亿！
“轰——！”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研发中心，爆发出了一阵足以掀翻屋顶的、震耳欲聋的欢呼！
“破亿了！我们破亿了！”
“天啊！一个小时！我们做到了！”
所有人，无论男女，都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又蹦又跳，有人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他们看向站在人群最前方，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年轻身影，眼神中，只剩下了狂热的、近乎于膜拜的崇拜。
各大新闻媒体的APP，在同一时间，推送了紧急快讯。
【商业奇迹！国货之光！“奇乐堡”销售额突破一亿元！】
......
高中同学群里，一片死寂。
所有潜水的同学，都默默地看着手机屏幕上各大新闻APP疯狂推送的快讯。
【商业奇迹！国货之光！“奇乐堡”销售额一小时突破一亿元！】
李哲也看着。
他就那么坐在自己办公室的真皮老板椅上，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屏幕上的“一亿”字样，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瞳孔里。
之前嘲讽许墨是暴发户心态，说他必栽大跟头的话，还言犹在耳。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
从滨江新区，到“三千金”服装，再到如今这个他断言必死的玩具厂……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疼痛。
嫉妒、悔恨、不甘……凭什么！
……
江北市，一家格调清雅的小酒馆。
轻柔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
陈璐晃着杯中的红酒，看着对面没什么精神的方怡，不禁撇嘴。
“行了，别想了。网上的事就是一阵风，过几天就没人记得了。”
她撇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再说了，网友就是一时头脑发热，今天喊着买买买，明天就忘了。一个网红玩具，能有什么生命力？最终还是要看产品自己，他那摊子铺得那么大，迟早出问题。”
方怡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抿了一口酒。
她知道陈璐是在安慰自己，可心里那股莫名的担忧和烦躁，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陈璐看她还是那副样子，拿出手机想刷点八卦逗她开心，随口道：“我看看，让我看看他那破玩具……”
话音未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嘴巴一点点张大，大到能塞进一个鸡蛋。
方怡被她这副见了鬼的表情弄得有些奇怪：“怎么了？”
陈璐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僵硬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方怡疑惑地接过。
屏幕上，是铺天盖地的新闻。
标题一个比一个刺眼。
【商业奇迹！国货之光！“奇乐堡”销售额一个亿！】
【重新定义国产玩具！“奇乐堡”的胜利，是产品力的胜利！】
方怡的呼吸，瞬间停滞。
她看着那个“亿”字，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玩具行业的利润有多高。这一亿元的销售额，背后代表的，是数千万甚至更高的纯利润。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小时。
她忽然想起，自己离开时，许墨骑着那辆旧电动车，为了几百块的全勤奖，风里来雨里去。
想起自己不止一次地庆幸，脱离了那样的生活。
可现在……
那个被她抛在身后的男人，己经站在了一个她需要仰望的高度。
一种难以言喻的悔意，像藤蔓一般，从心底最深处疯狂滋生，密密麻麻地缠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
“怡怡……”陈璐的声音有些干涩，也有些飘忽，“要不你再去找找他？”
“啊？”方怡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想啊，”陈璐掰着手指头，眼神发亮，刚才的鄙夷和不屑荡然无存，“他现在这么厉害，钱多得花不完。关键是，他还没再婚，还一个人带着三个女儿！”
“朵朵、点点、糖糖多可爱啊，你又是她们的亲妈，这可是天大的优势！你现在回去，跟他好好说说，服个软，男人嘛，都吃这一套。为了孩子，说不定……说不定就同意复婚了呢？”
“到时候，你还是三个孩子的妈，他赚的那些钱，不就……”
方怡听着闺蜜这番现实到极致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
方家别墅。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死寂的客厅。
赵琳看着手机上那个被无数网友特意@给她的销售数据，那后面一长串的“0”，像一个个狞笑的鬼脸，在嘲笑着她的愚蠢和恶毒。
【@恶毒外婆，看到了吗？一个亿！我们就是心甘情愿让许爸爸赚钱！】
【@恶-毒-外-婆，脸疼不疼啊？】
【感谢外婆的神助攻！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奇乐堡”这么牛逼！】
“砰！”
最新款的水果手机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屏幕瞬间西分五裂。
可那些嘲讽的弹幕，却仿佛刻进了她的脑子里，反复播放。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像疯了一样，披头散发，面容扭曲，一把将茶几上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
名贵的瓷器、水晶果盘，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骗子！都是骗子！数据是刷的！一定是刷的！”
她浑身发抖，嘴里语无伦次地咒骂着，整个人彻底陷入了崩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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