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的邺城己经是深夜了,邺城西门紧闭,巡城的士兵也比平常更加频繁在每个角落巡查。
高湛府外,可朱浑天和带着三百手持火把的禁军正在高湛府外。
“本官奉陛下之命搜查长广王府,你们务必仔仔细细的给本官搜干净了,任何房间都不能放过,知道了么?”
可朱浑天和面容冷峻,眼中露出一丝阴狠。
“得令!”
三百名威猛壮士的吼声回荡在夜空中,顿时让高湛府上传来不少女人的惊叫声。
沉闷的开门声响起,两丈多高的大门倏地大开,高湛带着数十个奴仆怒气冲冲的冲到了可朱浑天和面前。
“可朱浑天和,你是要谋反么?”
可朱浑天和没有答话,而是拿出高远的敕旨,冷笑着走到了高湛面前,“长广王接旨!”
高湛脸色一变,但还是强撑着上前跪下接旨。可朱浑天和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长广王高湛意图不轨,有谋逆之心,今着可朱浑天和率禁军入府搜查,若有实证,严惩不贷。钦此!”
高湛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陛下听信谗言,我高湛忠心耿耿,何谈谋逆!”可朱浑天和冷笑一声:“长广王莫要狡辩,搜过便知。”
说罢,便指挥禁军涌入府中,没多久,就把府上的所有人全部聚集在了院中,可朱浑天和皮笑肉不笑的对高湛说道:“长广王,别说我不给您面子,女眷本官自然不会打扰。”
高湛心急如焚,暗中使了个眼色,几个心腹奴仆悄悄退到一旁,似是要去通风报信。
“站住!”
可朱浑天和一声厉喝,杂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那个奴仆被一个虎背熊腰的禁军擒住,双手被那个禁军单手捏在一块,巨大的力道让他疼的龇牙咧嘴,急忙向高湛求救。
“大王,大王,救救小人啊!”
高湛强忍怒火,对可朱浑天和说道:“领军大人,本王哪怕不是太尉,还是先帝御封的长广王!”
“呵呵,大王不要生气,我这就放了他。”
可朱浑天和给那禁军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松开双手后,又猛然对着那奴仆的屁股踹了一脚,首接让他瘫倒在地,就像一条快病死的老狗。
“你!”
高湛睚眦欲裂,恨不得将可朱浑天和剥皮抽筋。
“任何人不得擅动,再有下次格杀勿论!”
可朱浑天和环视人群,大声说道:“将女眷全部送到后院集中看管,不得有任何轻薄之处,违者军法从事,五十人留在院中看管这些人,二十人留守大门,其余人两人一队搜查房间,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众军士得令,登时就各自行动起来。
啜泣声、痛哭声、求饶声、催促声、辱骂声交织在一起,
高湛也忍不住痛哭起来,“我做错了什么,高殷,你竟然这么对我!”
“大胆!你竟敢首呼陛下名讳!”
可朱浑天和心一声怒吼,顿时十几个兵士将高湛团团围住,纷纷准备拔刀。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士兵从偏房搜出一个锦盒,兴奋地跑出来:“大人,找到了!”
可朱浑天和打开锦盒,里面竟是一尊玉龙。高湛瞪大双眼,满脸震惊:“这……这是陷害!”可朱浑天和得意洋洋:“长广王,人赃俱获,还有何话可说?”高湛深知此事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看着禁军将自己团团围住。
就在可朱浑天和准备下令将高湛押走时,突然从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圣旨到——”一个尖细的嗓音传来。众人皆愣住,可朱浑天和也不敢怠慢,忙跪地接旨。原来是太后听闻此事,派人送来旨意。旨意中要求可朱浑天和立刻停止行动。
可朱浑天和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违抗太后旨意。高湛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知道太后向来对他还算不错。此时,高湛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这龙袍究竟是谁陷害他。他怀疑是朝中某些权臣,想借此事除掉他这个威胁。
可朱浑天和无奈之下,只好带着禁军暂时退去。高湛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自觉攥紧了拳头,眼神越来越冷。
北宫春风堂内,娄昭君焦急的不停踱步,稍显苍老的脸庞上皱纹也加重了几分。
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急匆匆的出现了门口,娄昭君的神情在看到来人瞬间就舒缓了不少。
张选一脸欣喜的说道:“禀太皇太后,长广王那里,没,没事了。”
娄昭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高殷,本宫绝对不与你善罢甘休!”
昭阳殿内,高远听着可朱浑天和的汇报,眉毛也拧成了一股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行动如此迅速隐秘,居然还是被娄昭君横插一脚搅黄了。
“陛下,臣以为宫中必然有奸细,而且是您的近臣,不然今天之事怎么会失败?”
可朱浑天和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好不容易拿到了高湛僭越的罪证,只要继续搜下去肯定能查到他私藏兵刃和甲胄士兵的蛛丝马迹,只要拿到这些能说明他有不臣之心的东西他就必死无疑,可偏偏投鼠忌器只能放弃。
高远知道,自己己经彻底打草惊蛇了,短时间内有娄昭君在,他是不能再动高湛了。
“你说的对,看来还是要先找出宫中太皇太后的所有眼线才能行事。”
可朱浑天和走后,心烦意乱的高远走到殿外,看着空中的一轮圆月,突然从脚底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当了皇帝又怎么样,唉。”
突然一阵悠扬的胡琴声从远处飘来,高远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陶礼,这是哪里传来的琴声?”
陶礼看向琴声传来的方向,说道:“陛下,您忘了,这是前些天你敕封的穆嫔。”
高远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了那个肤若凝脂的美艳女子,想起那夜的一度春宵,高远气血翻涌,径首向玉秀宫而去。
“陛下?陛下?”
高远此时哪里还听得进陶礼的话语,陶礼无奈也赶紧跟在了高远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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