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艇在深海中下潜，舷窗外逐渐被黑暗吞噬。林未盯着深度计，数字不断跳动：3000米…4500米…6000米…
机械体沉默地操控着潜艇，它的电子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红光。舱内只有仪器运转的嗡鸣，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我们到了。"
深度计停在12426米。舷窗外，海底裂谷的缝隙中透出诡异的蓝光。潜艇的探照灯照亮前方——一道巨大的六边形金属门嵌在岩壁上，表面刻满与古城相同的铭文。
林未的后颈疤痕突然灼痛起来。黑匣子自动打开，生物芯片漂浮而出，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飞向金属门。
"身份验证通过。"一个冰冷的机械声回荡在深海中，"欢迎回家，管理员。"
金属门缓缓开启，涌出的不是海水，而是一团发光的蓝色雾状物质。它们包裹住潜艇，将其拖入通道内部。
10秒后，他们看到了地心控制站。
那是一个悬浮在地核岩浆中的六边形空间站，通体由某种透明合金打造，内部结构清晰可见。最令人震撼的是中心位置——一颗微型恒星般的能量球体，被无数机械臂固定在空中，释放出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站映照成幽蓝色。
"反物质核心。"机械体的声音带着敬畏，"远古文明最后的遗产。"
潜艇被自动引导至对接舱。舱门开启的瞬间，林未感到重力方向突然改变——她稳稳地站在了空间站的金属地面上，而脚下"下方"就是翻滚的地核岩浆。
控制室内，全息投影自动激活。零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此刻的他全身透明，皮肤下流动着数据流般的蓝光。
"时间不多了。"全息零说道，"收割者己经突破我的屏障，正在朝地心靠近。"
他挥手调出全球监控画面：
- 六边形月亮表面裂开，伸出无数机械触须扎入地球大气层
- 海洋中的金属怪物正在集结，形成某种巨型结构
- 世界各地的人类，无论变异与否，都开始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仿佛听到了某种召唤
"它们要收割的不是物质。"零的投影开始闪烁，"而是文明意识本身。六十亿人类的思维，才是它们真正的目标。"
林未突然明白了一切："所以行星之眼要控制文明发展…不是保护，而是饲养！"
"没错。"零指向反物质核心，"沈昭的计划很简单——用这个炸毁地心控制站，产生的脉冲将暂时瘫痪收割者的量子网络。但代价是…"
"地球磁场消失，所有电子设备报废，文明倒退几百年。"机械体接话，"很极端，但有效。"
全息零突然转向林未："但你有另一个选择。"
空间站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翻滚的岩浆。而在岩浆深处，隐约可见一个更大的六边形结构正在苏醒——比控制站还要庞大数十倍。
"远古文明留下的'火种舱'。"零轻声说，"可以保存五百万人类的意识，送往最近的宜居星系。"
机械体猛地抬头："那剩下的人呢？"
零没有回答。
林未的掌心全是冷汗。黑匣子在她手中发烫，管理员权限的界面自动展开，两个选项在空气中闪烁：
启动反物质脉冲
激活火种协议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站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响彻控制室，监控画面显示：那些金属触须己经穿透地壳，正以惊人的速度朝地心逼近。
"它们来了。"零的投影开始消散，"林未，该做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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