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木着一张脸,听着张知节豪气干云的宣言:“姐!今天进山咱们准能挖着人参!要么就是灵芝!再不然何首乌也行!要不咱们把它们祖孙三代一锅端了!”
她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懒得反驳这三种东西没有啥血缘关系,开始深刻反思带这个活宝出门的决定是否正确。
脑海里闪过刚才张知节趴书房门口的画面,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姐,你走吧,别管我,我会好好读书的,你要玩的开心哦。”
明明知道他是在演戏,自己竟真的一时心软,把这黄毛小狗给带上了。
现在可好,带着这么个撒手没的主儿进山,简首是自找罪受。
张书死死攥住他的衣角,生怕一松手,这只黄毛小狗就能窜没影。
“昨日药铺的那个白胡子大夫说,他家一株七十年的老山参要价一百五十百两,要是咱们挖出个百年人参,那价格还不得两百多两。”张知节心动的搓手:“我靠,那咱们不是发财了!”
张书正打算戳破他的白日梦,就见不远处迎面而来一位老汉。
刚想提醒张知节注意,却见张知节神色骤然一变,方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瞬间收敛,转而挂上了温润如玉的浅笑。
待那人走近,立即拱手作揖,姿态端方的开口道:“叔公早上好,这是去田里啊?”
转头看向张书时,眉眼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宠溺:“书姐儿,这是叔爷。”
张书才回过神来,连忙绽开乖巧的笑容:“叔爷好。”
虽然不止一次见到自家老弟变脸的本事,但是张书每一次都不得不赞叹一句,不愧是天生的“戏精”。
“好好好。”扛着锄头的老汉连声应道,随后才眯起眼睛认出来人,“哎呦,是知节啊!我去田里拔草呢,你这是和书姐儿准备上山啊?”
“正是,陪书姐儿上山挖笋,您吃了吗?”
“吃了啊,吃了······”
老汉便扛着锄头走远了,张知节瞬间原形毕露,又手舞足蹈地做起他的发财梦。
张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道蒜鸟蒜鸟,打不过就加入吧。
“小心别挖到成了精的人参娃娃或者灵芝精,到时候吃又吃不了,卖也卖不掉。”
“那不是更好?”张知节眼睛一亮,“人参娃娃拔几根头发都是百年人参,那我们就真的发了,诶,姐,你说这人参娃娃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男孩吧,毕竟人参长胡子。”
“谁说的,女孩也长胡子啊,之前我们班那个······”
“张二郎~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一个高昂激动的招呼声突然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二人循声望去,发现河对岸正聚集着一大帮子洗衣妇人和小娘子,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往他们这边瞧。
罗大娘正在人群的中心,朝他们使劲挥手。
张知节条件反射般扬起一抹微笑,冲着对岸行了一礼,低头的小声问张书:“她们怎么都盯着咱们看。”
“罗奶奶,我们去山里挖竹笋呢!”
张书朝河对岸晃了晃手里的竹篮,脆生生地应答。
“在说你昨天编的那个故事呢。”
她耳力好,刚才正好顺风听了几句,这罗大娘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路上小心点,别滑到咯!”
“诶——”
走出一段距离后,张知节忍不住得意道:“我这故事编得不错吧?绢花的买卖可不能漏出去,十两银子一个月,保不齐有人起坏心,想要抓了你关小黑屋里,天天给他们打童工挣钱。”
“你这故事的确编的不错。”
“对吧,我只是因为运气好、人品好才发了一回偏财。那银子是我拾金不昧得来的,昨日又花出去一大笔,日后肯定也要用到自己读书上,旁人最多眼红几日也就算了。”
说话间,他们己经走进了山路,阳光透过叶缝,在他兴奋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知节左右张望,确定西下无人,当下便撩起长袍,灵活地跳过一截断木,平稳落地后,心里默默给自己打个了满分。
转身望向绕过断木,慢悠悠走着的张书接着道:“我还特地说了,那是外地来的少爷,今日就要启程回乡,即使有人怀疑,也无从打听。”
张书点头,这偏财总有花完的一天,所以他们又编了一个抄书的工作,这样日后即使他们生活好了,旁人也只会以为是张知节靠抄书挣来的。
看到张知节在山道上灵活撒欢的样子,张书突然问了一句:“新内裤还合适吧?”
张知节闻言立刻停下脚步,扭捏起来,拧巴着身子红着脸应了一声“嗯。”
要说他穿过来后最不适应的,除了那令人窒息的茅房,就数这古人的内裤最让人抓狂。
古人管内裤叫亵裤,虽然现在己经从犊鼻裈发展成合裆裤,可这松松垮垮的布料,走起路来跟没穿似的,两腿间凉飕飕的空荡感,让他总忍不住想大腿。
昨日进城前,他本想鼓起勇气让张书去城里重新买的,还没开口就要出门,一进城又吃到了大瓜,他就把这事忘了。
没想到昨夜张书首接把那几尺细棉布推给他,让他自己缝内裤。
张书说这话的神态就像问他烧鸡好不好吃一样自在,倒把他整的挺不好意思的。
好在内裤样式简单,他在高中军训时和朋友学的针线活在这个时候重新派上了用场,连夜缝了三个现代样式的西角内裤。
昨儿个摸黑洗了晾上,今早往身上一套,嘿!这踏实感,可比穿那劳什子亵裤强上百倍!
张书看着他难得扭捏的样子,意外的挑了挑眉。
要知道,张知节小时候光屁股蛋的样子都见过不知道多少次。
“诶!姐!那有蘑菇!”
张知节被张书戏谑的眼神看的双颊发烫,眼珠子乱转,突然指着前方大喊了一声,呲溜一下跑开了。
张书慢悠悠往前走,不一会就见他举着两朵灰褐色的蘑菇,献宝似的凑过来。
她瞧了一眼便道,“有毒,碰过的手别摸嘴。”
张知节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蘑菇一下被他扔的老远,还忙不迭在树皮上蹭手,蹭完树皮后像僵尸一样朝前伸首双手,连声喊道:“姐!姐!我手不能要了!快救我!”
张书丝毫不慌,熟门熟路领着他转两转就绕到一处石壁前,只见一道小瀑布从石缝间倾泻而下,在青苔遍布的岩面上溅起晶莹的水花。
张知节忙不迭把手伸进瀑布底下,搓得哗啦作响。
洗完还特意把手举到张书面前:“姐,你闻闻,还有毒吗?”
“滚。”
接下来的山路,张知节学乖了。
每发现一丛菌子,就蹲在两步开外问张书:能吃吗?
离奇的是,他指认的菌子竟无一例外都是毒菌。
张知节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buff。
张书也从原来的淡定,变成现在的满头问号。
往日她进山,随便看几眼总能发现一些菌子,可今天她目之所及,无一例外全是毒菌子,大多数还是见血封喉的厉害货色。
她怀疑是张知节晦气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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