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傲有些古怪的看着那血,那血若是能炼化,的确可以让古承等人跨入玄妙之境,但他知道他们成功不了。
北月瑶不会骗自己,她那日虽未明说,但也能猜到一丝,想要踏入那玄妙之境,只能依靠自己的真血,除非如他一般拥有血灵。
更何况哪怕是自己的真血,也需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能成功。
这来历不明的真血,怕是强行吸收,真会如身临炙阳,被焚烧殆尽。
这次妖墟之行,他的所有算计怕是要落空了。
他本打算等古承等人抢夺真血,再教斩妄归真之法,探探这法的秘密,再吸收真血,压制自己的境界,将其推到破境之极,从而真正斩妄归真。
至于引起玄月之人的关注,若那人真厚着脸皮要与自己走上一遭,他亦可以疯狂一次,赌上一把。
如今却是真血还未到手,就要先与玄月之人动手,他知道布置这一切的人必是那玄月之人。
虽是不甘,但他依旧想要再赌一次。
面对这神威之血,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静静等待便好。
没多久二十西阁主蓦然出手,合力布下剑阵,抵御一切可能来犯之敌,抓向那真血。
蓦然一轮玄月降临妖墟,一道恐怖巨手虚影抓向那真血,有低语伴势,“滚!我的东西你们这群蝼蚁也敢抢”
巨手仿佛看蝼蚁般,轻轻一触那剑阵便崩溃了,二十西阁主遗憾的看着那咫尺之遥的真血,被巨手握在掌心。
云傲虽震惊,却更多的是古怪,在东域妖墟那玄月之人根本不看重真血,而此人为了这真血似乎生了气,到底是为什么?
他蓦然猜到了一种可能,此人怕不是那日之人,若如此,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五域怕是每一域都有一个玄月之人监视着。
这玄月之上到底有多少人,莫非存在着一个宗门?
他生了自嘲,堂堂上古第一界,竟然如今成了别人的游乐场,要看别人脸色行事。
古承等人眼见真血保不住,似乎生了绝然。
朝闻道,夕死可矣。
如今道就在那里,谁能不赌一次?
剑宗千年来,永远保持着二十西阁,不多不少,是因为它有二十西道同源剑气,这些剑气来源于上古,每一道都蕴养在阁主体中。
以极致的剑修之路延缓它们的消失,让它们有朝一日依旧可以重临残界,保剑宗不灭,传承不断。
瞬息二十西道剑气,重临妖墟,短暂的破了这摘心谷禁灵。
重临绝巅的众人,纷纷展现自己最巅峰的剑道,每一剑都仿佛将路走到了极致,问那恐怖巨手,为何不让路?
一剑过后,那巨手失了平衡,竟然握空了,真血依旧还在那里。
愤怒的声音响彻天际,惊动了整个妖墟,一道身影缓缓凝聚成形,是一位男子,年纪不大却给人十分沧桑的感觉。
他浑身散发着很重的杀意,仿佛是天地间最锋利的剑。
云傲古怪的看着,玄月上也有剑修?那日的玄月之人给他的感觉是无尽浩瀚,犹如面对天道。
而这人虽给他极强的感觉,但却远远不如那人,这玄月之人不应该差不多吗?
男子一步强逼众人,“把你们的剑气给我,否则死。”
古承笑了,极其愤怒,云傲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他竟然这般失态?
两人从相识到如今,互相算计试探,古承给他的感觉仿佛只有平静,哪怕面对真血,也只是多了一丝渴望。
如今却是一反常态,这男子到底什么身份?
古承蓦然冰冷至极,“一个区区剑灵,也敢在此装神弄鬼,找死。”
云傲终于明白了,难怪他一首觉得这男子十分古怪,原来是一道剑灵。
他也明白了古承为何如此失态,身为剑修,最痛恨的就是噬主,而这剑灵刚才所为,与噬主并无不同。
剑灵也蓦然失了态,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把他当剑奴对待,那便是它的主人。
他虽是剑灵,却走出了自己的剑路,他的路很霸道,似乎要一切臣服于他。
云傲生了乱绪,此剑灵如此行事,他的主人怕是也是霸道之人,更是一位剑修。
剑灵的剑借着玄月之力,比之灵宝更真,沾染了许多莫名气息。
那剑如帝王临世,剑路不及者,剑心必碎,连臣服的机会都没。
古承的剑路,也很霸道,但不是逼迫万物臣服,而是执掌众生,万物皆顺其心。
执掌比臣服更霸道。
二十西道剑气以古承为主,快速合为一体,似乎也是一道剑灵,但无剑灵男子那么灵动。
它似乎陷入了很深的沉睡,又仿佛坚持到如今,只剩一丝傲骨了。
它以前一定很恐怖,应是那真正的玄境之物。
古承的剑还未出,那剑灵的帝王之剑,便有了崩溃之相。
仿佛凡俗的帝王,遇到修行界的至尊。
剑灵收了轻视,他虽霸道但不蠢,此人他不动用杀招,拿不下。
想到如此,他更愤怒了,动用那杀招,必会借用主人的力量,让其感知他不敌来犯之敌。
如今主人在闭关修行,才让自己代替他监管这妖墟。
他不想看到主人失望的眼神。
想到这,他的霸道只剩无尽杀意,他终是选择了那杀招。
此剑斩出,天地未起一丝波澜,他借用了主人的玄妙之力。
古承也愣了,手中剑却是剧烈挣鸣,它被侮辱了,有人想当着它的面,践踏其主,它虽然远不如往日,丢失了许多珍贵东西,但一身傲骨更甚从前。
剑修皆有傲骨,它被无数傲骨锤炼多年,抗住了岁月的吞噬。
云傲蓦然失了神,生了强烈渴望,他的逆天七式剑骨,竟然有了替代,甚至更完美。
剑修有傲骨,剑也有自己的傲骨。
他送给薛怀雪的剑骨,虽然也极具傲意,但却不如这二十西剑合一的剑骨,它经历了岁月。
云傲失去的剑骨,更重守护,而此剑骨,只剩不屈。
它经历了岁月,洗涤了红尘。
它看到了太多路,却并未迷失本心。
想到这他蓦然愣了,此剑有主,想要得到必须杀了其主。
古承那日之言仿佛是真的,他今日怕是真的会杀了古承。
他那日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何这么多巧合?
剑灵斩向古承的一剑,虽似笑话,却渐渐生了诡异,古承生了剧变,他的境界在快速跌落。
他的生机在快速流逝。
他似乎经历了大恐怖,有人在斩去他的境界,有人在斩去他的岁月。
他手中剑,剑鸣更甚,生了玄光,生了同生共死之态,它要替古承续命。
主死,它活,是它最大的屈辱。
那剑灵斩出此剑后,玄月更生诡异,似乎有呢喃音响起,“帝昼,发生了何事?”
言尽,玄月再生变化,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过来。
古承蓦然柔和一笑,压制住了手中剑的续命,“云傲,动手,杀了我。”
云傲愣了,他明白了许多,所谓的三日后自己会杀了古承,不过是古承主动求死。
古承为何要寻死?
他以死谋算,值得吗?
云傲虽然也算计古承很深,但终是藏着不忍,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总是违心。
那诡异真血改变了他的心境,却沾染不了他的本心。
正如那日薛怀雪所言,天天喊着杀人,却一个没杀。
今日他也不会违背此心。
蓦然间天地生了古音,那神威真血瞬息被吸引,化为血丝融入云傲体内。
剑灵愣了,怒不可遏,收掉剑势,一剑如帝王斩向云傲。
却是瞬息生了诡异,那帝王之路竟然在云傲身前十丈自主崩溃了。
那古音可夺天地之灵,可炼万物真血,更可断虚妄之路。
剑灵虽强,却并未踏入那玄妙之境,他的路哪怕再恐怖,却不得真意。
他眼睁睁的看着云傲将那滴神威之血炼化了。
相比他对云傲的恨,他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竟然有人能比他更霸道的炼化神威真血。
神威真血的恐怖,他太清楚了,哪怕是他,也得借助主人的玄妙阵法才能炼化。
惊讶过后,他的怒火更甚方才,这滔天怒火中藏了一丝绝望。
摘心谷百年才得一滴神威真血,如今是他最后一次摘取此物,炼化此滴,他便可以真正化形,踏入那玄妙之境。
失去此滴,他再想化形,除非主人替他求别人,去其他妖墟求取,否则只能熬过漫长岁月。
因为这残界百年后会彻底化为凡俗之界,那神威之血不会再诞生。
如今这路却是被云傲断了,这仇太重了。
云傲吸收完神威真血,瞬息遁入天际跑了,剑灵哪里能让他逃走。
再借玄月之力,锁了这周围万丈。
云傲瞬息被压制的寸步难行,却并未绝望,他平静的看了古承一眼。
失去那诡异剑势侵蚀的古承,虽是落幕之态,却保住了命,若是好好恢复,应是还有十年凡俗日子。
云傲散去释然,蓦然眼神凌厉至极,这方天地被玄妙禁锢,于他而言却是机缘。
他唤出千年灵髓一饮而尽,恐怖的灵力借助神威真血将他的境界推向了灵胎门槛,仿佛下一刻就要跨过去。
可总有一丝玄妙,将那境界锁的死死的。
很快他的破境彻底圆满了,他感觉自己可以轻松捏死灵胎境一重的修士。
难怪北月瑶说过,不入破境,再强也是大一点的蝼蚁。
剑灵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怒火彻底失控,此人夺了他的神威真血,还借用自己的禁锢突破自己。
他算什么?
小丑?
蝼蚁?
他的心神崩溃了,那诡异的一剑再现,却是声势骇人。
玄月显了落寞,灰暗。
此剑只求快速毁灭一切,它厌了世,要埋葬自己的屈辱。
云傲平静相视,双眼尽是嘲讽。
渐渐的他的身体生了诡异,有人在斩去他的境界,他的岁月。
但那人却并未轻松得逞。
何谓破极之境?踏过无敌,立于诸路之巅,方可窥视。
此境得天地唯一认可,岂是他人可以肆意践踏。
想斩去云傲的岁月更是笑话。
何谓血灵?岁月不可洗,轮回不可断,天地不可辱。
这诡异一剑,斩不动云傲的境界,夺不掉他的岁月,更是如小丑般,锤炼了他往日吸收的真血中的杂质。
云傲柔和一笑看着他,此时不斩妄归真更待何时。
他一剑跌落所有境界,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是个爱做梦的凡俗之人,如今种种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的气血极速干枯,仿佛以前的岁月都是借来的,如今该还了。
剑灵冰冷的看着他,再起杀意,成了凡俗之人也得死,那便如凡俗一般痛苦死去。
他一步靠近,化出本体剑身,执于手中,“你夺了我的血,便拿你这一身血还之。”
他要用帝昼之剑饮尽云傲精血,去尝试逼出那一滴神威真血。
剑似乎很慢,令人很绝望。
蓦然一道身影挡在了它前面,被穿体而过。
古承神魂缓缓崩溃,柔和一笑望着云傲,“杀了我,就算让我一子,让我赢一次。”
云傲愣了,他知道古承在算计,可这算计却以命为阳谋,他拒绝不了,他看不透古承这个人,真的看不透。
他怅然长叹,执过灵剑,成全了古承,留了他一息生机,做最后想做的事。
古承彻底释然了,他似乎太累了,“谢谢,欠你的,我想无赖一次。”
“帮我杀了韩不悔。”
言尽,他诡异的气势再临绝巅,彻底碎去剑心,掀了自己的棋局,仿佛极尽升华,“西百年恩恩怨怨一朝落,今生不悔,但有一剑要问天,我的路可见神门否?”
这一剑如飞仙临世,璀璨至极,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一剑如蜉蝣虽短暂,却无尽圆满。
这一剑可入神门,斩破了妖墟。
剑灵慌了,这一剑他挡不住,似乎只能等死,但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主人一定会出手。
可他不愿,主人今天怕是己经失望了太多次。
他帝昼有过太多骄傲,他离神物只差一步啊,今天却可笑的如凡俗之物一般。
蓦然那璀璨之剑,似乎生了嘲讽,极速消失,天地间再无古承此人。
(http://tyshuba.com/book/i0h00g-34.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tyshu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