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酒桌被灌
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应该是哪家在办喜事。
林守平看了看表：“快十一点了，该喊爷爷他们吃饭了。”
赵进国巴不得赶紧吃完回家，忙跟上林守平的脚步。
浑身的肌肉都在抗议，走路都有些踉跄。
路上碰到林守富三兄弟，他们正从地里回来。
寒暄几句后，一行人去找林父和韩窑匠。
收工回家时，林守富几个放慢脚步，低声问林守平：“和他说什么了？”
“就说了咱们商量好的，他敷衍着点头。”林守平点了支烟。
“你大嫂说赵家就这一个独子，本来就重男轻女。”林守富皱眉道，“要是生了闺女，肯定逼着桂花一直生到有儿子。”
“等生下来再说吧，现在说什么都早。”林守平深吸一口烟，目送赵进国远去的背影。
赵进国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走，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和他妈说今天的事。
几个孩子一见到赵进国，立刻蜂拥而上，稚嫩的脸蛋上写满期待。
院子里的老母鸡被这阵仗惊得扑棱着翅膀躲到了角落，扬起一片尘土。
“姑爹，你记得给我们带糖果没有？”林家福眨巴着大眼睛，小手已经不安分地在赵进国的衣袋上摸索起来。
赵进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工地上搬了一上午的石板，衣服都湿透了。“专程给你们带了特大号的月饼。”他从布袋里掏出几个包得严实的月饼。
林父站在门槛上，目光在闹腾得反常的几个孩子身上扫过，眉头紧皱，“一点规矩都没有！”
林家福小嘴，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金明家的姑爹来了，给他们买了一大堆零食和糖果。”他扭头看向其他孩子，“是不是？”
“对啊对啊！”另一个孩子连连点头，“陈安家姑爹还给他们做了叮叮糖，可好吃了！”
赵进国的脸更红了，额头上的汗珠越发密集。
他蹲下身，轻声哄道：“姑爹下次一定补上，保证买最甜的糖果。”
林家福做了个鬼脸，“略略略，臭姑爹，连糖都没有！”说完，一群孩子哄笑着跑开了。
赵进国直起身，心里暗暗腹诽：难怪母亲说别惯着这些孩子，山里人就是没规矩。
转念一想，自己这想法要是让桂花知道了，怕是又要生气。
林守国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林家福的头，“皮痒了是不是？还不快走！”他转向赵进国，“进国，别跟这些小屁孩一般见识。”
院子里，韩巧英几个妯娌正围坐在竹席上，专注地收拾着上午采的朱菇。
刚下过一场雨，山里的菌子格外多，除了普通的杂菌，还有珍贵的松菌和朱菇。
几个女人说说笑笑，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大嫂，这些朱菇明天带去县城，准能卖个好价钱。”张冬梅一边挑拣一边说道。
韩巧英点点头：“是啊，趁着现在行情好，多赚点钱。”
她抬头看见赵进国，忙招呼道：“进国来了？快进屋歇会儿。”
简单洗漱后，众人在堂屋坐下。
桌上已经摆满了菜：一桌子硬菜摆得满满当当，有红烧鸡块、凉拌鸡、农家回锅肉、麻辣豆瓣鱼和鲜美的排骨汤，配上几道应季的家常小炒。
饭菜的香气在屋里弥漫，勾人食欲。
灶房里，刘秋莲正在剁林守平早上买回来的卤鸭子。
案板上传来规律的咚咚声，混合着院子里孩子们的嬉闹声。
赵进国看着满桌菜肴，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老丈人家这些年确实发达了，光是这桌菜就比过年时还要丰盛。
想到自己家里，顿时有些惭愧。
“进国好不容易来这一趟，你们咋让他去搬那么重的石板？”林母拉住要离开灶房的林守平，压低声音问道。
林守平冷笑一声，“就他金贵。别家女婿，丈人家有点事就赶着来帮忙，他来过几次？一年到头见不着人影。”
“他们家缺少壮劳力，家里活计多...”林母还想替赵进国说话，眼神中透着心疼。
“算了吧，咱们在他们眼里压根不算亲戚。”林守平打断道，语气带着几分怒意，“刚才在工地，我跟他聊到我姐这胎要是个闺女...他答应也没用，赵家婆子才是说了算的人。”
林母不敢相信，“亲家母应该不至于这么不通情达理？就算要二胎也得等桂花养好身子啊。”她的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必须等姐养好了再说。”林守平埋怨地看着母亲，“你不是说她过得挺好吗？我看她在赵家一点都不开心，见到我们眼泪都掉下来了。”
林母心里一揪，“她总是夸进国和婆婆待她很好，怀孕后也不让她干重活...”声音越来越小。
“那是为了他们家的孙子！”林守平冷笑，“姐八成是怕你们担心才那么说的。你没看见她手上的茧子都没消？”
刘秋莲在一旁听着，轻声道：“妈，等姐生了孩子满月，不如让她开个小卖部。自己有钱在手，也能硬气些。”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婆婆的反应。
“这主意好。”林母眼睛一亮，“等我下次去县城和桂花商量商量。”
林守平拉住刘秋莲，“莲儿，我觉得在赵家开店不好，我姐太软，挣的钱还不是被赵家拿去。”
“你放心，桂花姐没你想的那么软弱。”刘秋莲笑道，“小卖部她一定能守住。再说了，现在不比从前，谁还敢明目张胆地抢儿媳妇的钱？”
堂屋里，酒过三巡，林家兄弟轮番给赵进国敬酒。
林父也不阻拦，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
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姐夫，多亏你帮忙，活才没耽搁。”林守平又端起一杯，眼神意味深长，“我敬你，先干为敬！”
赵进国为难地看了看林父，瞄了眼桌上的酒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已经喝了好几杯了...”
“怎么？看不起我们兄弟？”林守国也端起酒杯，“进国，这杯酒你得喝。”
赵进国咬咬牙，一口将杯中酒干掉。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胃里翻江倒海。
他知道，这顿酒怕是躲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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