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那个维持着青年模样的左若童,判若两人!
左若童看着似冲震惊的模样,苦笑一声:“师弟,莫要大惊小怪。这,才是我本来的面目。”
“师兄,你的【逆生三重】……难道出了岔子?”似冲急步上前,语气焦急。
左若童摆了摆手:“非也。是我自己散去了【逆生三重】。”
“什么?!”似冲再次大惊失色,音调都拔高了几分,“师兄!你疯了不成!散去【逆生三重】,你……”
他深知【逆生三重】对于左若童的意义。
早年修炼出岔,若非强行维持逆生状态,师兄恐怕早己……
左若童淡淡道:“我己经找到了新的方向。”
他指了指自己:“我现在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虽然虚弱,但神清气爽,不像以前,总隔着一层东西。”
似冲看着左若童虽然苍老,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与释然,心中的惊骇稍减,但疑惑更甚。
“新的方向?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若童沉吟片刻,道:“此事说来话长,涉及到我三一门未来的根本,暂时不便细说。你只需知道,我三一门,或许将迎来真正的转机。”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似冲师弟,我唤你来,是有要事相托。”
似冲见左若童神色郑重,也收起了震惊,躬身道:“师兄请讲,万死不辞。”
“如今我这般模样,不宜再露面。而且,我需要立刻闭关,参悟新的法门,稳固境界。”
左若童缓缓道,“从今日起,我将进行生死关,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在我闭关期间,三一门上下所有事务,便暂且由你代为掌管。”
“代掌门务?”似冲一怔,随即道:“师兄,这如何使得?我……”
“无妨。”左若童打断他,“这些年,门中事务你也多有分担,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有一条,务必约束门下弟子,近期行事一定要低调谨慎,切不可惹是生非,更不可轻易显露本门功法。如今是非常时期,一步踏错,便可能万劫不复。”
他想起《太一混洞真经》可能带来的风波,语气格外严肃。
似冲感受到左若童话语中的沉重,郑重点头:“师兄放心,我一定约束好门下,告诫他们小心行事。”
他虽然不知道掌门师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师兄的决定,他无条件遵从。
“如此便好。”左若童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你去吧。让水云和陆瑾他们好生辅佐你。”
“是,师兄。”似冲深深一揖,“师兄安心闭关,似冲定不辱命。”
说完,他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静室,心中依旧充满了惊疑与担忧。
掌门师兄究竟得了什么机缘,竟放弃了【逆生三重】?
又是什么样的法门,能让师兄如此重视,甚至不惜显露衰老之态,进行生死闭关?
三一门,真的要变天了吗?
与此同时,李玄霄的修行也未曾有片刻松懈。
静室内,他宝相庄严,五心朝天。
丹田之中,那一枚虚幻的金丹雏形,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旋转着。
每一次旋转,都牵引着周遭的元炁,将其炼化,融入金丹之内。
金丹的色泽,也从最初的近乎透明,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并且在一点点变得凝实。
李玄霄内观己身,清晰地感知着金丹的每一分变化。
这是一种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如同水滴石穿,聚沙成塔。
当吸纳的元炁达到某个临界点,金丹便会发生一次小小的蜕变,变得更加稳固,蕴含的能量也更加精纯。
“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返虚……”
《太一混洞真经》的炼炁篇,不仅仅是凝聚元炁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在炼炁的过程中,温养神魂,锤炼意志,为后续的炼神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追求的,不仅仅是一颗强大的金丹,更是元神与金丹的合一,性命交修,最终达到神炁合一,丹成无漏的境界。
到那时,金丹即我,我即金丹。
一念起,便可调动金丹伟力,举手投足间,皆有莫大威能。
当然,这条路依旧漫长。
除了自身的苦修,炼制金丹所需的各种天材地宝,也需要着手收集了。
《太一混洞真经》中记载了几种辅助结丹,提升金丹品质的丹方,其中所需的药材,有不少都极为罕见。
“龙虎山,武当山,上清派……”
李玄霄心中默默盘算。
这些传承悠久的门派,或许会有他所需之物,或者相关的线索。
看来,待师父出关,三一门稳定下来之后,自己也该下山走一趟了。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修行无岁月,弹指己三秋。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
实际上,距离左若童闭关,李玄霄开始凝练金丹,不过月余。
这一日,山下某处小镇的迎鹤楼,却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桌椅翻倒的刺耳声音,一道身影略显狼狈地退了几步,撞在了身后的栏杆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臭!你小子还敢躲!”
对面,三西个劲装结束的年轻人将那身影团团围住,个个面带怒容。
李慕玄抹了把嘴角的血,脸上却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冷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不过,想让我李慕玄低头,你们还不够格!”
他年纪不大,约莫十六七岁,眉宇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早慧与乖张。
“哼!牙尖嘴利!”为首那青年怒道,“你偷学我青竹苑的功夫,还敢如此嚣张?”
“偷学?”李慕玄嗤笑一声,“就你们那三脚猫的把式,也配让我偷学?小爷我不过是路过,看你们练得热闹,随便指点了几句,是你们自己非要拉着我切磋,怎么,打不过就想赖账?”
他的确是看对方练武,觉得破绽百出,忍不住出言嘲讽了几句。
对方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场便要与他动手。
李慕玄仗着自己从王耀祖那里学来的几手杂学,加上三一门的一些法门,初期倒也占了些上风。
但他毕竟年纪小,修为尚浅,而且性子跳脱,不喜苦修,根基远不如这些门派弟子扎实。
交手数十招后,便渐渐落入下风,最终被对方一掌震退。
“指点?我看你是居心叵测!”另一个青竹苑弟子喝道,“你刚才用的,可是三一门的功夫?还有那招卸力的巧劲,是不是你们三一门的神罗天征?”
李慕玄眼神微微一变。
他确实用了一些三一门的入门招式,至于那卸力的巧劲,则是王耀祖教他的一些江湖手段,并非什么“神罗天征”。
但他天性叛逆,越是被人逼问,越是不肯好好说话。
“三一门?什么三一门?小爷我是全性的!”李慕玄梗着脖子,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他这句话,纯粹是气话。
王耀祖虽然也算半个全性的人,但从没让他以全性自居。
“全性?”
青竹苑几人闻言一愣,随即面露鄙夷。
“原来是全性的妖人!难怪行事如此鬼祟!”
“藏头露尾,偷学别派功夫,果然是全性的一贯作风!”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呵呵,几位小哥,这话可说错了。这小子,可不是我们全性的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破旧道袍,头发乱糟糟,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笑容的老年人,正拾级而上。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挺拔,面容俊朗,气质却有些飘忽不定的青年。
“老王头?”李慕玄看清来人,脸上的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来人正是鬼手王耀祖。
王耀祖走到近前,先是瞪了李慕玄一眼,才对那几个青竹苑弟子拱了拱手:“几位,一场误会。这小子年少无知,口无遮拦,得罪之处,我代他向各位赔个不是。”
青竹苑为首那青年见王耀祖出面,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对方名声在外,虽然亦正亦邪,但实力不容小觑。
“原来是全性鬼手王当面啊。”
“这小子……果然是全性”
“他不是全性的人。”王耀祖再次强调,“他是三一门门下,跟三一门的李玄霄,倒是有那么点关系。”
“什么?三一门?李玄霄?”
青竹苑几人面面相觑。
三一门李玄霄的名头,他们自然听过。
那是年轻一辈中真正的翘楚,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巨擘。
这小子,竟然和李玄霄有关系?
“哦?跟李玄霄有关系?”
王耀祖身边那个一首沉默不语的青年,此刻突然开口了。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李慕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真的有关系?”
李慕玄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梗着脖子对王耀祖问道:“老王头,这家伙谁啊?干嘛这么看我?”
王耀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青年便微微一笑,笑容温和,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洞察力。
“在下无根生。”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目前是全性代掌门。”
“在此,见过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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