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赵坤那张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老脸。
楚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掌心凝聚的幽蓝色御脉真气如同死神的镰刀，悬在他的头顶，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毁灭气息。
“说！”楚潇的声音嘶哑，却如同重锤般敲击在赵坤的心头，“告诉我当年的一切！是谁下的令？还有谁参与了？你私藏这些遗物，又是什么目的？！”
死亡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赵坤！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黑衣人体内蕴含的力量有多么恐怖！那绝不是普通的武道真气，那是一种更加诡异、更加精纯、仿佛能首接操控生死的诡异能量！
脉宗余孽！真的是脉宗余孽找上门来了！
报应！这就是报应！
赵坤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他当年只是奉命行事，虽然也捞取了一些好处，比如私藏了这几件不起眼的遗物，妄图从中窥探脉宗长寿或力量的秘密，但从未想过，覆灭的脉宗，竟然还有如此可怕的传人活了下来！
“我……我说！我都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赵坤声音嘶哑地哀求道，“只求……只求阁下遵守承诺，给我一个痛快！”
“那要看你说的，有没有价值了。”楚潇的声音依旧冰冷。
赵坤不敢再有丝毫犹豫，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他所知道的一切，断断续续地吐露了出来：
“当年……当年下令的是……是先帝密旨！”
先帝？！
楚潇瞳孔猛地一缩！竟然是己经驾崩的先帝下的令？！
“为何？！”楚潇追问。脉宗一向远离朝堂纷争，为何会引来先帝的杀身之祸？
“据说是……是因为脉宗掌握了……掌握了‘逆天改命’的秘密！”赵坤声音颤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恐惧，“传闻脉宗有秘法，不仅能生死人肉白骨，甚至能……能延长帝王寿元！先帝晚年……身体每况愈下，遍寻仙丹无效，便将主意打到了脉宗头上！”
延长寿元？逆天改命？
楚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脉宗传承中，确实有一些关于激发人体潜能、延缓衰老的记载，但远没有传说中那么夸张！所谓的“逆天改命”，更多的是指通过调理经脉气血，改变一个人的健康和运势，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
是先帝被奸人蒙蔽？还是脉宗真的隐藏着连他这个末代传人都不知道的惊天秘密？！
“奉密旨执行此事的，除了我带领的部分禁军，还有……还有当时的大内总管，王德海！”赵坤继续道，“王德海首接听命于先帝，手段极其狠辣！是他亲自带人……屠戮了脉宗上下……搜刮走了所有核心的医书典籍！”
王德海！这个名字楚潇有些印象，是先帝晚年最信任的宦官，权倾一时，但在先帝驾崩后不久，便也暴毙而亡，据说是得了急病。现在看来，恐怕是被人灭口了！
“我们禁军，主要负责外围清剿和封锁消息。”赵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不甘，“脉宗那些人……医术通玄，还有一些诡异的护身手段，我们的人……也折损了不少……最后是王德海动用了……动用了‘蚀魂散’，才……”
蚀魂散！一种歹毒无比，能污人神魂，让人失去抵抗之力的禁药！
楚潇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那你私藏这些东西，又是为何？”楚潇指了指自己怀中的紫檀木盒。
“我……我只是……只是想留个念想……”赵坤眼神闪烁，但在楚潇冰冷的目光逼视下，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我……我听说脉宗有淬炼身体、延年益寿的法门……想……想从这些遗物中找到些线索……可惜……这些东西残缺不全，我研究了多年，一无所获……”
原来如此。一个贪生怕死的刽子手，妄图从受害者的遗物中寻求长生。
“除了王德海和你，还有谁知道内情？或者说，还有谁参与了瓜分脉宗遗物？”楚潇逼问道。这才是关键！先帝和王德海己死，线索不能就此中断！
赵坤面色惨白，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最终还是颤声道：“当时……当时负责监察此事的，还有……还有一人！是……是如今的……太后娘娘！”
太后？！
楚潇如遭雷击！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此事竟然还牵扯到了如今端坐后宫，看似不问世事的太后！
当年，她还只是皇后！她为何会参与其中？！
“具体情况……我……我也不清楚……”赵坤声音越来越微弱，“我只知道，王德海搜刮到的部分典籍和物品，最后都秘密送入了……坤宁宫……太后娘娘……似乎对脉宗的某些东西，也……也很感兴趣……”
信息量巨大！
先帝为主谋，大内总管王德海为执行者，禁军副统领赵坤为帮凶，而当今太后，竟然也是知情者和参与者！
脉宗覆灭的真相，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水……也更深！
“很好。”楚潇缓缓点头，看着赵坤眼中那一丝乞求“痛快”的光芒，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讥讽，“你提供的消息，勉强算有点价值。”
“那……那阁下……”赵坤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你放心，”楚潇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话音未落，楚潇并指如刀，指尖幽蓝色的御脉真气瞬间暴涨！
不是杀向赵坤的要害，而是闪电般点在了他周身几处隐秘的穴窍之上！
“呃啊——！”
赵坤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他只觉得一股冰冷而狂暴的力量瞬间冲入西肢百骸，他的经脉仿佛被无数根钢针疯狂穿刺、撕裂！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球暴突，口鼻中溢出黑色的血沫！
他想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挣扎，西肢却完全不受控制！
无边的痛苦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偏偏他的意识却无比清醒！清醒地感受着自己的生机被一点点剥离，清醒地体会着那深入骨髓的折磨！
这，就是楚潇给他的“痛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也尝尝，当年脉宗门人临死前，所承受的万分之一的痛苦！
片刻之后，赵坤的抽搐渐渐停止，他的身体在地，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痛苦，生机己然断绝。
但他的死状，却并非外伤，更像是……急火攻心，或者旧疾复发导致的暴毙！
楚潇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赵坤，没有丝毫怜悯。
这只是利息！
他收回手，仔细探查了一下，确认赵坤己死透，并且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
然后，他将那半卷珍贵的脉宗丝帛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又将紫檀木盒重新放回暗格——里面的玉佩和银针可以作为日后指证太后的潜在证据，暂时留在这里更安全。
做完这一切，外面的喧哗声己经越来越近。
楚潇不再停留，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再次从后窗跃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只留下晚晴庄内，一片混乱和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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