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及那冰冷粗糙的兽首衔环,一股寒意似乎要透过皮肉渗入骨髓。
秦挽咬紧牙关,背上楚潇沉重的身体几乎将她压垮,体内冰火二气仍在隐隐作祟,每一下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但她顾不上了!
身后是绝路,是汹涌的地下暗河,是可能随时追来的杀手和禁军!
眼前这扇门,就是唯一的生机!是楚潇那个混蛋……不,是那个心思深沉如海的家伙,为他们布下的最后一道屏障!
她脑中闪过楚潇在听雨轩开启机关时的口令,虽然不确定是否通用,但眼下,唯有死马当活马医!
深吸一口气,秦挽用尽残存的力气,猛地转动那冰冷的衔环!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溶洞中响起,带着一种尘封己久的滞涩感。
一圈!
两圈!
三圈!
就在第三圈转到底的瞬间,“咔哒”一声轻响,仿佛某个尘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锁芯,终于被唤醒!
成了!
秦挽心中一紧,顾不得手臂酸痛,立刻用肩膀狠狠撞向那厚重的石门!
“轰——隆——!”
沉闷的巨响回荡,石门应力而开,露出一条漆黑的缝隙。
一股干燥、陈旧,混合着淡淡药草霉味和厚重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同于外面潮湿阴冷的溶洞,这气息虽然古老,却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令人心安的干燥和稳定!
绝对安全!
她侧身,警惕地从门缝向内窥探——
门后,是一个完全由青灰岩石开凿出的方形石室,约莫十丈见方。没有阴森潮湿,只有一种被时光遗忘的厚重与坚固。
石室中央,一张宽大的石床赫然在目,上面竟铺着一张厚实的、不知名兽皮制成的褥子!旁边还有石桌石凳,角落里立着几个积满灰尘的石质药柜。
更让她心头一松的是,石室一角,有清澈的细流从岩壁缝隙渗出,汇入下方一个精心打磨的石槽,形成了一个干净的水源。而顶部靠近墙壁处,一个不起眼的方形通风口,保证了此地的空气并非死水一潭。
这里……简首就是一个完美的避难所!
“呼……”
秦挽长长地、几乎是虚脱般地吐出一口气,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舒缓。劫后余生的庆幸,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不再犹豫,将门彻底推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几乎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背上昏迷的楚潇挪移下来,半扶半拖地弄进了石室。
“哐当!”
她反手将门内侧一个粗重的石栓猛地插上!
这沉重的落锁声,仿佛一道天堑,将外面所有的杀机、阴谋、绝望,彻底隔绝!
这一刻,秦挽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踉跄着将楚潇安放在那张铺着干净兽皮的石床上。手指触碰到那兽皮,干燥而温暖,显然也是被精心准备过的。
又是楚潇!
这个家伙……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从京城侯府的听雨轩密道,到这地下深处的隐秘据点,中间还隔着一条连她都束手无策的暗河!他竟然提前预备了钢索,准备了应急物资,甚至连这最后的避难所都安排得如此妥当!
这份算计,这份深谋远虑,简首……令人心悸!
秦挽看着石床上毫无声息、脸色苍白如纸的楚潇,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后怕,有庆幸,有对他那妖孽般智谋的震撼,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越来越强烈的依赖感。
她走到石床边,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仔细打量楚潇。
他身上的外伤在龙须涎的微弱作用下,己经开始缓慢愈合,但那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死灰色,以及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无不昭示着他此刻状态的凶险——那金色神眸的代价,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恐怖!
必须让他尽快恢复!
秦挽从应急物资中拿出干净布巾,沾了石槽里清冽的泉水,动作轻柔地擦去楚潇脸上的血污。
做完这些,她自己也感到一阵阵眩晕袭来,体内的伤势和冰火反噬的痛苦开始叫嚣。
她走到石桌旁,颓然坐下,目光扫过这个陌生的避难所。
石壁上,似乎也刻着一些模糊的纹路,比外面密道中的更加古老,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和神秘。是脉宗的遗迹吗?
顶部的通风口……又通向哪里?是另一条生路,还是仅仅为了换气?
无数疑问盘旋,但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安全了……
至少,暂时安全了……
这个念头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丝,眼皮变得无比沉重,几乎就要合上。
就在秦挽意识朦胧,即将陷入短暂休整的刹那——
“唔……”
一声极其轻微、却充满了无边痛苦的呓语,陡然从石床上传来!
秦挽猛地一个激灵,所有困意瞬间烟消云散!她霍然转头,目光死死盯住楚潇!
只见楚潇的眉头痛苦地紧紧蹙起,原本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仿佛在梦魇中挣扎,喉咙深处再次挤出几个破碎而含混的音节:
“……金眸……噬……魂……”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猛地蜷缩,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兽皮褥子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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