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娖离开的第二天下午5点,永夜笼罩着大地,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在黑暗中倔强地亮着。
京市基地中区C座1901室,厨房里,梁母机械地搅动着锅里的白粥,米香混合着切碎的青菜在空气中弥漫。这是梁娖临走前特意留下的物资,虽然每家都分到了足够的积分卡,但考虑到基地人多眼杂,梁娖还是决定让大家尽量在房间里做饭,尤其是考虑到每家都有小孩子,她让大家体验末世不假,但是目的不是折磨大家。
"妈,粥要糊了。"时启晨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打断了梁母的思绪。她这才发现锅里的粥己经冒起了细密的气泡,连忙关小了火。
梁父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勺子:"要不你去带悦悦,我来做饭吧。"
梁母摇摇头,叹了口气:"咱们这一家人啊,天生就是受累的命。现在大把的资源掌握着,不愁吃,不愁喝,可你看咱们哪天闲着了?"
"就你,让你闲你也闲不住啊。"梁父笑着摇摇头,往粥里撒了把盐,"这人啊,就怕闲着,找点事干生活才有滋味。"他一边搅动粥一边回忆道,"记得咱们之前小区那个老赵不?刚五十岁就办理病退了,其实他啥事没有,儿子有出息了,不想上班了。呆了没半年,整天跟他媳妇吵架,过了没一年,五十多岁的人还要跟他媳妇打离婚。"
梁母撇撇嘴:"那会听他媳妇说他是外面找了个年轻的小寡妇。那小寡妇家俩大儿子,老赵那钱可没少给他们花。"
"可不嘛,"梁父舀了勺粥尝了尝咸淡,"你说要是你自己挣得钱,你有钱,你给别人花,还不说啥。关键他那钱还得跟他儿子要的。你说这不就是闲的蛋疼?"
梁母被老伴的话逗乐了,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拍响,急促的敲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时启晨放下正在玩积木的小时悦,快步走到门前。门一开,王铁楠满脸焦急地站在外面,脸色凝重:"出事了,刘豪被人打了。李大姨(刘豪的妈妈李雪梅)让我过来找点止血药。"
"怎么回事?严重不?"梁母急忙从厨房跑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
王铁楠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没大事,就是皮外伤。看着挺吓人的,满头的血。"
时启晨迅速转身去翻找梁娖留下的药,因为着急,他也不知道具体该用什么药,索性把整个袋子都递给了王铁楠:"爸妈,你们关好门在家等着,我去看看。"
梁父走过来关门:"小心点,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1904室的客厅里,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刘豪仰躺在沙发上,额角的伤口狰狞地裂开,鲜血顺着太阳穴滑落,染红了半边脸颊。楚雅跪坐在一旁,双手死死攥着丈夫的衣角,眼泪无声地滚落,砸在他染血的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没事,皮外伤。"刘豪想抬手擦掉楚雅的眼泪,却牵动了肩膀的拉伤,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大姨李雪梅正用毛巾按压着儿子的伤口,洁白的毛巾很快被鲜血浸透。她手法娴熟地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轻轻擦拭伤口边缘。酒精的气味混着血腥味在屋内弥漫。"骨头没事,但伤口里有铁锈渣。"她的声音有些发抖,镊子尖从皮肉里夹出一粒细小的黑色碎屑,"药包里没有破伤风,得去医院打针。"
围观的亲戚们顿时骚动起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楚雅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抖动,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时启晨见状,也没好再问具体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事,都先回去吧,屋里太挤了。"李雪梅提高嗓门,红着眼眶跟众人说道。等门关上,她才颤抖着手掀开刘豪的衣领——锁骨下方赫然一道紫黑的淤痕。
"能走吗?"王铁楠己经蹲下身,宽阔的后背像堵墙似的横在刘豪面前,"我背你去医院。"
刘豪勉强坐起身,脸色苍白地摇摇头:"没事,都是皮外伤。"但他刚站起来就晃了两下,险些摔倒。
王铁楠一把扶住他:"还是我背你吧!"
"真没事,"刘豪缓了缓,"刚才磕到脑袋了,有点晕。"
李雪梅检查了一下儿子的瞳孔,专业地说道:"没事,轻微脑震荡,过会儿就没事了。"
最终,时启晨、王铁楠和刘豪三人前往医院。
京市基地的医院位于中区与西区交界处,是一栋改造过的综合楼。远远地,时启晨就看见医院外围黑压压的人群,他们或坐或站,有的裹着破旧的毯子,有的首接躺在地上。与医院内部井然有序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这些人为什么都在外面?"时启晨不解地问道。
王铁楠冷笑一声:"里面看不起病,来了又不想走,想等着捡过期很长时间的药物垃圾。"他压低声音抱怨道,"哼,末世前老百姓看病就难,末世后还是一样。"
走进医院大厅,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时启晨去挂号窗口排队,王铁楠则扶着刘豪去急诊科外等候。比起周围那些重伤患者,刘豪的伤势确实不算什么——有整条手臂血肉模糊的,有腹部被刺穿的,甚至还有半边脸都被烧焦的。这些人大多数是拾荒队的成员,可能是在与人火拼或拆卸作业时受的伤。
"破伤风1000积分一针。"轮到时启晨时,窗口里的小护士头也不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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