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己经持续了两个多月，十二月的风裹挟着雪粒拍打着蓝星。涞市的山涧别墅群早己被厚厚的积雪掩埋，原本三层的建筑，如今只有一层露在外面。而梁绰家的末日堡垒却显得与众不同——院墙外被清理出一条三米宽的战壕，门前开辟了一条两米宽的小路，蜿蜒向下山的方向延伸。每天，家族里的年轻人都会轮流清理积雪，梁绰则把积雪收集起来，储存到空间里，以备日后可能的极热天气使用。
这天傍晚，梁绰正和时启晨在厨房准备晚餐。灶台上的大锅里炖着牛肉，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别墅里。小时悦趴在窗边，小手在结着雾气的玻璃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案。
"妈妈，外面有人！"悦悦突然喊道。
梁绰手中的勺子一顿，立刻放下锅铲走到窗前。透过模糊的玻璃，她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艰难地跋涉在雪地里，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启晨，拿望远镜来。"梁绰低声道。
时启晨很快取来望远镜，梁绰调整焦距，看清了来人的模样——那是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三岁的男孩，孩子的脸颊通红，显然是发着高烧。
"一个人带着孩子？"时启晨皱眉，"这种天气？"
梁绰放下望远镜，眉头紧锁："去叫张陌右和刘豪过来。"
几分钟后，别墅一层的监控室里，几个人围在屏幕前。监控画面显示，那个男人己经走到了别墅门前，正仰头望着别墅，嘴唇蠕动着似乎在喊什么。
"这是来求助的？"刘豪问道。
梁绰还没回答，张陌函和楚雅己经走了进来。楚雅还领着她五岁的儿子，看到监控画面里的孩子，立刻红了眼眶："那孩子病得不轻，得赶紧救他！"
"先别急。"张陌右冷静地说，"这种时候突然出现陌生人，不得不防。"
"可那只是个孩子！"张陌函激动地说，"我们储备了那么多药品，救一个孩子怎么了？"
梁绰深吸一口气："你们不知道末日的人性有多么不值钱。"
"这不一样！"楚雅声音颤抖，"那孩子看起来和悦悦差不多大......"
争论间，门铃响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在梁绰身上。
"我去看看。"梁绰拿起对讲机，"所有人准备下，保持警惕。"
她穿好衣服，走到别墅大门前打开门上的一个小窗，那是预留的射击孔，那个男人站在防爆门外，怀里的孩子己经奄奄一息。他的嘴唇冻得发紫，声音嘶哑："求求你......救救我孙子......我们只是来旅游的，被困在这里......给点药就行......"
梁绰的手指紧紧攥住门把手，指节发白。身后传来脚步声，张陌函和楚雅站在她身后，眼中满是恳求。
"绰绰，"张陌函轻声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如果我们见死不救，和外面那些畜生有什么区别？"
梁绰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上一世那些抢夺物资的暴徒，也闪过悦悦惨死的画面。但当她再次睁眼，透过猫眼看到那个孩子痛苦的表情时，她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把药和食物给我。"她对张陌函说，"我来处理。"
片刻后，梁绰打开防爆门上的小窗，递出一个保温袋："里面有退烧药、抗生素和几盒罐头。往东走五公里有个官方的避难所，那里可以收留你们。"
老人愣住了，颤抖着接过袋子："能不能让我们进去，让孩子把药先吃了？外面太冷了......"
"抱歉，不行。"梁绰的声音很冷，但握着窗框的手指却在微微发抖。
老人突然跪下，老泪纵横："求求你们！我儿子儿媳都死了，就剩这个孙子......"
"绰绰！"楚雅在身后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梁绰咬紧牙关，正要说话，时启晨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按住她的肩膀："我们给过药了，请离开吧。"说完，他果断关上了小窗。
门内，楚雅崩溃地蹲在地上抽泣："他们会死的......"
"行了！"梁绰突然提高音量，"你们以为我心狠？上一世我亲眼见过多少这样的骗局！那些人会装可怜，会利用孩子的哭声引你开门，然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小时悦正站在楼梯上，惊恐地看着大人们争吵。
梁绰立刻收敛情绪，走过去抱起女儿："悦悦乖，先回房间。"
等孩子离开后，张陌右站出来打圆场："都冷静点。大嫂，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绰绰的顾虑也有道理。这样吧，我暗中跟着他们，看看是不是真的去避难所了。"
这个折中的方案暂时平息了争执。张陌右穿上雪地伪装服，悄悄跟上了那对爷孙。
两小时后，张陌右回来了，脸色阴沉："他们没去度假村，而是去了山脚下的一个仓库。那里至少有二十人，有武器。"
房间里一片死寂。楚雅的脸色瞬间煞白，张陌函也震惊地捂住嘴。
"所以那孩子......"楚雅颤抖着问。
"是诱饵。"张陌右冷冷地说，"我靠近听了他们的谈话，那老人根本不是孩子的爷爷。孩子是他们从附近村庄抢来的，专门用来博同情。"
楚雅猛地站起来，冲进卫生间呕吐起来。梁绰没有说"我早告诉过你们"，只是沉默地检查着别墅的防御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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