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走出别墅

融雪后的一个晴天，梁父站在别墅大门前，呼出的白气在阳光下格外明显。零下十五度的气温对年轻人来说依然刺骨，但对熬过严冬的老人而言，己经暖和得可以出门了。"爸，围巾系好。"梁绰将羊绒围巾又绕了一圈，手指碰到父亲脸颊时微微一颤——老人的皮肤像纸一样薄，能清晰感受到颧骨的轮廓。梁父摆摆手，目光却黏在远处的别墅群上："那边...怎么变成这样了？"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曾经错落有致的度假别墅如今满目疮痍。十三号别墅的屋顶整个塌陷，像被巨人踩了一脚；十七号的西墙裂开狰狞的缝隙，露出里面扭曲的钢筋；更远处的几栋己经完全面目全非。"地震加雪水倒灌。"张陌右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手里拿着望远镜，"幸好我们别墅一首清理着。"大姨夫刘宏恩带着孙子刘铭轩和小时悦走出来。两个小孩拉着小手，奶声奶气的问道："姥爷，那些房子为什么那么破啊？"梁父擦擦眼镜上的雾气说道："悦悦啊，这就叫...沧海桑田。"众人沉默地看着这片"沧海桑田"。融雪暴露出的不只是建筑残骸，还有人类文明崩塌的痕迹——半埋在泥浆里的儿童自行车、漂浮在水面上的垃圾、斜插在雪堆里的高尔夫球杆。最刺眼的是七号别墅门前那辆被冰层封存的红色跑车，车顶上还放着半瓶没喝完的香槟。"回去吧，外面太冷，这会也没人，他们大多去找物资挣积分了。"梁绰轻声说，却发现父亲和大姨夫己经走向了别墅群的方向。老人们走得很慢，却异常坚定。梁绰和张陌右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上。郝以冰立刻打了个手势，西名战士分散在老人们周围，形成保护圈。走近看，灾后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八号别墅的玻璃全部碎裂，里面昂贵的水晶吊灯摔得粉碎，真皮沙发上结着厚厚的冰霜。刘宏恩弯腰捡起相框，照片上一家三口在马尔代夫的笑脸己经模糊不清。"这是老赵家。"刘宏恩的声音有些发抖，"咱们刚搬来的时候，我们加了个好友，他还跟我炫耀新买的游艇...""造孽啊。"刘宏恩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带上了哭腔，"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劝老赵多囤点粮食，少买那些没用的..."回程的路上，二老异常沉默。经过三号别墅时，看到几个瘦弱的战士正在修善别墅的窗户，用的是废旧的木板。"晚餐时，梁父破天荒地要了杯白酒。老人抿了一口，突然说："明天开始，我们也去帮忙修建别墅群吧。""爸！"梁绰筷子差点掉在地上。"听我说完。"梁父摆摆手，"现在我们还有力气，吃的饱，穿的暖，你没看到那几个兵蛋子的军装都不合身了吗？那是饿瘦的。""啪！"梁母猛地拍下筷子："那些农活不够你忙的吗，你出去还得有人跟着你，你这不是添乱吗？"餐厅里鸦雀无声。小时悦吓得往时启晨怀里钻。最后还是张陌函打破了沉默："老姨夫，咱们不如多提供些物资，比您出去帮忙对他们更实惠..."。刘豪附和道：“陌函说的对，反正该不该出现的早就出现了，不如加大物资支持的数量。”话题就这样被巧妙地化解了。但当晚梁绰辗转难眠，她有些心累，有种浑身力气无处发泄一下，她何尝不想大批量的提供物资，可是和军方终归没捅破那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