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封烬刚踏入保安处，荣威便大步迎了上来。这位前“利刃”特种大队的队长，此刻眉头紧锁，压低声音道：“封队，昨天派人接送笑笑时，发现有人偷拍。”
封烬眼神骤然一冷。
荣威递过平板，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全身黑衣、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正躲在幼儿园对面的树后，镜头对准的正是笑笑的方向。尽管对方刻意遮掩，但那熟悉的姿态和装备，封烬一眼认出是青盟的人。
“该死。”他指节捏得发白，声音压得极低，“先别告诉苏董，免得她担心。”
荣威点头，正要再说什么，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高跟鞋的清脆声响。
苏明璃开完晨会，正朝这边走来。封烬瞬间收敛神色，唇角勾起惯常的弧度。
“在聊什么？”她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荣威反应极快，笑着：“报告苏董，在检查昨天的安保记录。”他不动声色地切换了平板界面。
“是吗？”苏明璃挑眉看向封烬，“荣处什么时候需要亲自跟你汇报工作了？”
封烬面不改色：“我在请教B区的安保方案。”
话音刚落，荣威的通讯器突然响起：“荣处，B区监控需要您确认——”
“不是刚检查过吗？”封烬脱口而出。
两人同时僵住。
苏明璃眯起眼睛：“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封烬轻咳一声，正想解释，苏明璃却忽然道：“算了，晚上一起去接笑笑吧，她昨天还念叨你怎么不来找她玩了。”
封烬和荣威的神经瞬间绷紧。
“今晚封烬值班！”
“我约了人吃饭！”
两人异口同声，却又完全对不上说辞。
苏明璃抱臂而立，目光如刀：“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封烬无奈，只好半真半假道：“最近治安不太好，我想先去幼儿园周边排查一遍。”他顿了顿，又补充，“你放心，接到笑笑首接回家，绝不停留。”
苏明璃正要反对，手机突然响起。接完电话后，她揉了揉眉心：“晚上临时有个跨国会议……那你接完笑笑立刻回去，别给她买冰淇淋，昨天她偷吃太多闹肚子了。”
封烬郑重点头，目送她离开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加派人手，幼儿园方圆五百米全部布控。”他盯着照片里黑衣人袖口若隐若现的纹身，声音冷得像冰，“我倒要看看，这次是谁这么不长眼。”
竟然敢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
封烬赶到幼儿园时，夕阳的余晖正斜斜地洒在彩色的滑梯上。本该充满欢笑的校园此刻异常安静，只有几个老师正在收拾玩具。
“封先生？”班主任李老师惊讶地抬头，“您怎么来了？笑笑己经被接走了啊。”
封烬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半小时前。”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笑笑突然上吐下泻，我们给苏总打电话没打通，正好苏家来人...”
“什么苏家人？是谁，可留下姓名？”封烬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就是穿着苏氏集团制服的工作人员，还带了工作证...”李老师被他的表情吓到，也意识到不对，声音越来越小。
封烬立刻拨通公司安保处：“有没有派人去接笑笑？”
“没有啊，封队，不是说您今天会亲自去接嘛，怎么了，没接到嘛？”值班保安疑惑地回答。
“没事了。”封烬刚要挂断，电话那头，荣威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封烬，监控调出来了！那辆救护车是假的！”
封烬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手机外壳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追踪路线。”
“正在查...往老城区方向去了！”荣威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等等，他们拐进了纺织厂旧宿舍区，那边是监控盲区！”
封烬己经冲向了停车场：“把坐标发给我。”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黑色越野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封烬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快速检查腰间的装备——虽然只是日常执勤，但他习惯性带着战术匕首和微型电击器。
老旧筒子楼像一座灰色的迷宫矗立在暮色中。封烬悄无声息地潜入，耳朵捕捉着每一丝动静。三楼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他顺着生锈的消防梯攀爬而上。
封烬踹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眼前的场景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特种兵都倒吸一口凉气——
昏暗的筒子楼里，七八个彪形大汉以诡异的姿势叠在一起，像一座扭曲的人肉金字塔。
最底下的人脸朝下趴着，中间两个背靠背坐着，最上面那个甚至被摆成了盘腿打坐的姿势。所有人都昏迷了过去，嘴里塞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破布条。
更骇人的是，地上散落着十几根被拧成麻花状的钢筋，断口处还留着清晰的小手印。
“封叔叔！”
软糯的童声从人堆后面传来。只见笑笑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正嘟着嘴拖着最后一个昏迷的绑匪往“人堆”上垒。
见到封烬，她立刻松开那人的脚踝，张开沾满灰尘的小手扑了过来。
“呜呜呜...封叔叔，他们骗人...”笑笑把脸埋在封烬颈窝里抽噎，“明明说好玩捉迷藏的...结果拿棍子吓唬笑笑...”
封烬单膝跪地，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目光扫过地上那些被拧成艺术品的钢筋：“他们用这个打你？”
“嗯！”笑笑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突然气鼓鼓地指着人堆，“那个戴帽子的坏蛋先打的！笑笑就...就轻轻推了他一下...”她越说声音越小，心虚地玩着手指，“然后他们就都哭了，说要杀了笑笑...”
封烬喉结滚动，强忍着没去看那个被“轻轻一推”就嵌进墙里的倒霉蛋。
“笑笑害怕...”小女孩突然打了个哭嗝，“但是他们躺在地上会着凉的...”
所以就把人叠起来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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