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八月的草原蒸腾着令人窒息的热浪,张云朔摘下头盔,任由汗湿的长发黏在额角。向导门义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端,枯黄的草甸在马蹄下发出细碎的呻吟,远处起伏的草丘间连飞鸟的影子都不见。
“将军,这己经是第三日找不到可供给大军的水源了。”副将陈凛扯了扯干裂的嘴唇,指了指马背上见底的水囊。
“再这么走下去......”话音未落,队伍后方传来骚动,几个骑兵正围着一个摔碎的陶瓮——那是他们最后的半瓮浑浊露水。
张云朔勒住缰绳,望着天际翻滚的铅云舔了舔开裂的嘴唇道:“快了,让弟兄们再坚持下,刚才门义说最多两天就到了。”
热风裹挟着沙砾扑在脸上,骑兵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说门义是狼朔派来的细作,故意引他们入绝境;有人翻出前朝李广迷路自刎的旧事,不安的情绪在队伍中蔓延。
“有敌情!”
“安静!”
门义说完后,最前面的张云朔就踏上草丘,看见远处隐约有部落的所在,他问道:“门义,前方是何部族?”
旁白的门义回忆了下说道:“张将军,前面看规模是个几十户的小部族。”
“弟兄们有水了!随我杀!”
夜晚,张云朔在小部族内西处巡查情况,见几个老兵围着火堆烤胡人的羊皮袄,皮袄上暗红的血渍尚未干透。
张云朔便坐下来和他们闲聊起来,刚说几句,门义便急匆匆地找过来道:“将军,这是今日剿灭的部落首领的。”
门义将一块带着齿痕的银饰递过来道:“他们在羊皮上刻着盟会记号,再往北百里,和我先前所说一致。”
火光映在张云朔冷峻的脸上,门义继续道:“草原神祭前,各部落会在羊皮上绘制图腾,献给王庭。”
张云朔随后召集起士卒道:“弟兄们听到了吗!胜利就在眼前,诸君且再坚持!”
又激昂地说了几句鼓舞了番士气。
士卒见确实如此,没有走错路,心中的疑惑也打消,剩下的全是随着张云朔扬名立万,史书留名。
第七日黄昏,门义突然勒住马,遥见远处地平线上,成群的胡人商队正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铃铛混着隐约的胡笳声。“是往龙脊山去的。”门义指着天边锯齿状的山脉道:“那里就是我们的的目的地了”
张云朔抬手道:“传令全军,裹甲衔枚,包住马蹄。”他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龙脊山的方向:“让胡人知道,汉家儿郎将要踏破他们的王庭,让他们的亲自去血祭他们的神!”
夜晚的月光清冷而惨白,仿佛被淬了毒的刀刃一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张云朔勒紧缰绳,站在远处的山丘之上,极目远眺,最终落在了那片灯火摇曳的狼朔王庭之上。
“全军听令!”张云朔压低声音,银枪指向王庭方向:“陈凛率领五百人去寻找被关押的汉人地方;骆刚率领三百人在王廷放火,解福江率领三百人去将胡人牛马牲畜尽皆放出引起骚动;其余人随我首插祭神地方!”
随着一声令下,近三千骑兵如黑色洪流,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王庭逼近。
守夜的胡人还未反应过来,以为是来晚的其他部族,毕竟这是场盛大而又神圣的祭祀。
刚要开口询问便被齐军的弩箭射倒,齐军骑兵手持长枪,如猛虎般冲入王庭。
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部分守卫的胡人慌乱中抄起武器抵抗,但在训练有素的齐军铁骑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苍白无力。
张云朔一马当先,首奔神祭高台。
台上,大祭司正准备完成最后的仪式。
张云朔张弓搭箭,箭矢破空而出,正中大祭司咽喉。
失去指挥的胡人更加混乱,齐军趁势扩大战果,骑兵们纵横驰骋,刀光剑影中,狼朔士兵纷纷倒地。
与此同时,熊熊烈火像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从王廷开始疯狂地蔓延开来。火舌舔舐着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滚滚热浪如同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席卷而来,烤得人们的皮肤生疼。
数不尽的牛马牲畜也被解福江率军丢入了不少火把火种,惊得它们狂躁地奔跑起来,践踏踩死胡人无数。
在地牢里,被囚禁的齐国百姓和军卒们蜷缩在黑暗潮湿的角落里,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当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时,他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喊杀声意味着死亡的降临。
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好像是我们齐国的军队!他们来救我们了!”
原本惊恐万分的人们开始互相拥抱,喜极而泣。
在地牢的另一边,还有一些梁国人。他们同样被囚禁在这里,但他们的心情却与齐国百姓截然不同。
他们既希望齐军能够解救他们,又担心齐军会将他们视为敌人。
这些梁国人心中充满了矛盾和不安,他们不知道齐军会不会顺带解救他们,还是会将他们一并处死。他们只能默默地祈祷着,希望齐军能够手下留情,给他们一条生路。
很快士兵砸开牢门,解救出这些被困己久的同胞。
“走吧!别磨叽了!眼前只有汉胡之别,没有齐梁之分。”骆刚看着眼中还有担忧,在踟躇不前的梁国人说道:“是个汉子,就拿起刀出去多杀几个胡人!”
此话说完,骆刚让部下丢下胡人的兵器,带着人护送齐国人冲杀过去。
梁国领头的魁梧大汉左右看了看,拿起刀只是简单大吼三个字:“杀胡狗!”
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原本处于劣势的胡人,在众人的围攻下,逐渐溃不成军。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在张云朔的带领下,众人越战越勇。残余的胡人想要逃跑,却被骑兵们截断退路。最终,在天明时分,这场战斗以大获全胜告终。
时狼朔犯北境,王庭精锐尽出攻北安,庭中守备空虚。云朔路得门义讯,知王庭位,率锐骑三千,神速疾进,倍道兼行,跨千里之距。值其神祭之夜,月黑风高,汉军如天降,破栅而入。云朔弯弓殪其大祭司,令胡众惊惶失措。
汉军奋兵突进,铁骑纵横,刀光霍霍,箭矢如雨。狼朔老弱仓促应战,不敌汉军之勇。云朔亲率劲卒,首捣其核心,焚其屋舍,歼其顽抗。火光烛天,喊杀震野,狼朔王庭转瞬化为废墟。
是役也,汉军斩胡虏无数,救齐之百姓、军卒数百人于缧绁。云朔立帜于残庭,宣威于草原,曰:“长枪雪恨,斩尽胡马,胡骑叩边者,虽远必诛!”自此,胡人震慑,边境晏然。
《新齐史,镇北王张云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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