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占野见奶奶语气软下来，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这样算不算解释清楚了？
“奶奶记得，那小姑娘姓冯？哪里人？”老太太想起来，早上张如泉来汇报，说冯知青。
“是姓冯，宁城人。”他如实回答。
“宁城姓冯的……她妈妈该不会姓张吧？”老太太随口嘿嘿一笑，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宁城冯家，她可是印象很深刻。
东城的张家和莫家，是世交，住同一个军属院。
张晓艳不顾家中反对，嫁了个宁城来的资本家儿子，差点把张老头子气死。
后来怀孕，都快生了，还非得跟着回宁城待产，之后就听说难产，人没了。
再后来，听说那个资本家儿子当年就续了弦，张家与冯家就此断绝来往。
“她妈妈姓不姓张不知道，只知道有个继母，姓郑，爷爷叫冯振国。”莫占野想起来，当时让刘术调查，就问到了这些。
“继母？爷爷？”
“妈，您该不是想说艳艳嫁的那个冯家吧？”朱月月也从老太太这里听出了点什么，心想不会那么凑巧吧？
“晓艳阿姨？”莫占野也愣了，他完全没有往这一层去想。
提到张家那个阿姨，他最后一次见她是十二岁，她大着肚子回娘家，张莫两家的房子就挨着。
他还拿了晓艳阿姨给的糖。
“阿姨，你准备生妹妹了吗？”
“呵呵，占野怎么知道是妹妹？”
“就是知道。”
“呵呵，喜欢妹妹吗？”
“喜欢呀。”
“那妹妹长大了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好的呀！妹妹肯定像阿姨一样漂亮。”
两人的对话，让张莫两家人笑得合不拢嘴。
谁知道后来竟然断了音信。
咳咳！
可晓艳阿姨生的妹妹，怎么养成那个熊样……
不能够！
“占野，你在宁城有熟人，让他们问问，万一真是艳艳的女儿，你就有媳妇了。”老太太竟有些心动，那小胖妞妞，想起来还挺可爱。
胖手又肉又软。
希望问到结果就是她。
“媳妇？小时候随口说的话，怎么能当真？”莫占野说这句话的时候，头特别低，声音也特别小，小到老太太差点就听不见。
“从前不当真就算了，现在睡都睡过了，那就容不得你抵赖。”不当真？现成的孙媳妇，老太太越想越觉得有谱。
“她说未遂呢……而且也不一定是晓艳阿姨家的妹妹。”说实话，未遂这样的字眼，莫占野也不十分确定。
因为他的小老弟，可是在天台吹了好久的凉风才消停的。
“你就找人问问，她爸爸是不是叫冯兴业，是就没跑了。”老太太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她明天亲自去林场问，不就行了？
小胖妞上工的地方在橡胶林，刚好就在家属院不远的地方。
咳咳！
“你吃过晚饭没？给你留了，让你妈给你热上。”说完，她背着手出了孙子的屋。
回到客厅就拨电话。
“喂，媛，当年你家艳艳嫁的小资本家，我记得叫冯兴业是吧？后来去宁城生的是姑娘吗？”
‘对，冯兴业。是生的姑娘。’
“叫什么名啊？”
“冯露，花露的露。”
‘这么多年，也没听你提过这外孙女，当初还没生我孙子就说了要当媳妇呢。’
‘欸，别提了，被冯家人养坏了，配不上占野。’
“怎么回事？怎么就养坏了？”不是挺好的吗？
‘性子不好，去年我还偷偷去看了一眼，一言难尽。’
“之前怎么没想过接回来北城养？”
‘我们想啊，几个月大的时候去了，冯家不让，说等她10岁了自己决定。’
‘等到她10岁又去，冯家又说人丁凋零，她自己也不愿。’
挂上电话，老太太又开始发愁。
养坏了？
难道和自己见到的不是一个人？
抬头看见朱月月和孙子从房里出来，她又开口问道，“那胖知青叫什么名？”
“冯露，怎么了奶奶？”莫占野如实回答。
“这么巧，也叫冯露，花露的露吗？”
他点点头，不会吧？
很快，他就坐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拨了一串号码。
“喂，刘术，你帮我问问，那个冯家小姐，她爸妈都叫什么名？”
“莫团长啊，现在几点？反正人我是不可能帮你弄走的，就省省吧。”
刘术正抱着女儿在客厅戏耍，接到莫占野电话，就隐隐感觉没好事。
“不提那个，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莫占野暗暗磨了磨牙，这事还真让他头疼。
“我哪管人家父母叫什么，明天帮你问问。”刘术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可莫占野不让，“现在就帮我问！”
“莫团长，你这求人的态度，能不能稍微好一点？”要不是看在多年兄弟，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莫占野仿佛听出了他的心声，“问不问？不问我举报你插手酒厂职工的工作调配。”
“疯了吧你！是你让我做的！”
“你有证据？我开口了吗？不都是你自作主张？”
“行，就当老子眼瞎，没交对朋友！”刘术说完，气呼呼挂了电话。
很快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老何，休息了吗？”
‘有屁快放！’
“那个冯家胖小姐，她爸妈叫什么名？”
“你问这做什么？”
“她所在的兵团团长莫占野让我问的，快说。”刘术几乎不带犹豫，就把那个没人性的东西供了出来。
……
这边莫占野挂完电话，就坐在客厅等待。
有些期待，又有些纠结。
噜噜噜！
电话声响起，他飞快地接起听筒。
“这是最后替你办事了哈，以后咱再也不是兄弟！”电话那头先送过来这句话。
“快说！”
‘她老子叫冯兴业，几年前己经死了。老娘叫张晓艳，生她没的。原本有个继母，叫郑丽如，弟弟叫冯思远，不过那个弟弟不是亲生的。最后就还有个爷爷，叫冯振国。’
老娘叫张晓艳……
听到这里，莫占野脑袋里就嗡的一声，然后眼前又是一黑。
“怎么样怎么样？”老太太脸上满是期待坐到他旁边，等答案。
“奶奶，可能，就是她。”
咳咳！
他现在有点想哭，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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