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吃惊？
许青青明显愣得说不出话来，眼里还隐隐泛着泪光。
韩继风眨了眨眼，一个回头，就看到李连春和张如泉两人，都是一脸吃瓜样，嘴角不由一抽。
“许老师，演员们长途劳顿，还没吃过午饭吧，我现在带你们去饭堂把午饭吃了，然后休息下。节目彩排，安排在礼堂，午休后可以过去。”
“也好。”许青青有些心不在焉。
……
吃过午饭，韩继风把许青青带到礼堂，然后就坐在位子上看舞台上的彩排。
知青连排的几个舞蹈，跟文工团的节目穿插表演，为了掌握时间和节奏，就要一起来礼堂彩排。
刘萱站在许青青的位子边上，看到周边的人离得远，才敢跟她打招呼，“表姐。”
许青青淡淡看了她一眼。
“表姐，文工团现在还差人吗？后勤也是可以的。”刘萱己经不能再忍耐在建兵团种橡胶，杀虫，割胶的生活。
“刘知青，当初求着要来兵团的是你，现在想调工作就调？我也只是个职工，没有那么大能耐把你调文工团。”
许青青不太想理会刘萱，打了八竿子，才挨得上一点表亲关系而己。
家里条件不好，高中没读完，就开始各种处心积虑想进国营厂。
攀上了厂长的儿子，以为飞上高枝了，谁知道对方根本没看上她的家世。
搞了破鞋，被学校开除了，闹得人尽皆知。为了避祸，找了几圈关系，才找上自己。
当时南城兵团刚建起来没多久，正在招知青。
表姐？
她还真是叫的顺溜。
“表姐，可你当时也没说，来兵团要种地啊？还说跟国营厂不分伯仲。种地和国营厂职工，天差地别！”
刘萱咬咬牙，她也不想攀这个亲，要不是为了回调，她不至于还要舔着脸来找许青青。
“刘知青，工作不分贵贱。你当兵团这么好进？谁进来不是经过层层筛选的？兵团领导卖我这个面子，己经是看在多年的交情了。”
许青青有些不悦，几乎她来兵团演出一次，刘萱就要找自己理论一回。
又不欠她的，帮忙安排了一份工作，还成了坏人？
“兵团不好进？连200斤的人都能来的地方，还当我跟我爸妈一样好蒙？”
刘萱本来还好声好气的，一听她说的话，像是卖了多大面子，用了多大关系似的。
冯露那种货都进得来，证明是个人就能来。
家里还傻乎乎找她帮忙打点，鸡鸭往人家里白白送。
“刘知青，你当兵团是菜市场？当时要不是我，你连报名的资格都够不上。”
“单是各项体检，就筛掉很多人，你去打听打听，其他去农村下乡的知青，有你们这种待遇吗？”
许青青怒了，这人就是个白眼狼。帮了忙不认账就算了，还在这里嫌东嫌西。
200斤的人都能来？
睁着大眼说什么瞎话！
“总之我己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兵团知青是荣耀，如果你想回调，那就要在兵团积极表现。让领导看到你，关注你。”
她只能帮刘萱到这里了。
想通过自己进文工团？
这种春秋大梦她还真敢做。
“我积极表现了啊，可是今年想报名上大学，还要文化考试！”
刘萱急得跺了跺脚，她这个季度的评优，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戏。
“刘知青，你上学不好好读书，要考试怪谁？是准备让我找人替你去考试吗？”
许青青一脸鄙视，斜眼瞟了刘萱一眼，起身就走。
刚站起身，就看到一个‘200斤’的女人，站在一边看演员化妆，一边还指指点点。
“这里打一点高光，对，我看了舞台灯光，估计不够亮，你这样……”
因为演员人多，负责化妆的人，只有一个，所以从午后就要开始上妆。
其他的后勤支援，都穿着知青服，一眼就能认。
但是‘200斤’没穿工作服，所以许青青也不好判断她是不是知青。
刘萱看到了许青青诧异的目光，不由得嘲讽了一句，“看到了吗，那样的人都能来做兵团知青，还跟我说兵团多难进……”
“她是知青？”许青青确实很意外，这个形象能进兵团，后台得多硬？
她走了过去，其他后援知青见到自己，都纷纷注目，‘200斤’却像没看见似的，在那里跟化妆师叭叭。
“要不这样，我打个样，你觉得合适呢，我就留下来帮忙。你要觉得不合适呢，我就去扛服装。”
冯露其实有注意到刘萱和许青青在不远处叽叽咕咕，看来是熟人。
但是好像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明星，冯露在新时代见多了，司空见惯，也从来不追星。
就是笑战、王二博站她跟前，她也就看一眼就完事。
最多看两三眼，西五眼，七八眼，不能再多了。
“让她试试吧。”许青青开口说道。
化妆师被质疑化妆技术，本来就有点不服气，想赶人的。
但许青青开了口，她只好撇撇嘴，把手上的毛刷子往桌上一扔。
“好吧，你来试试看。”说完，抱着手站起来，在一旁观看。
冯露也实在是闲的，现在还只是化妆彩排，手脚灵活的，都被派去干活了，自己分到了‘随机待命’的任务。
所以就开始在礼堂后台闲逛，但实在有点看不下去70年代鬼白鬼白的化妆技术，就叭叭了几句。
本来灯光就差，还捣一脸白，怎么想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捣鼓了一阵，轮到许青青和化妆师诧异了。
“呃，这么着，好像确实还可以，对吧，许老师。”化妆师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
“这位同志，你贵姓啊？”许青青问道。
“免贵，姓冯。”冯露一边专心化妆，一边回答。
“没想到冯知青还会这些舞台幕后的工作，看你动作这么熟练，从前应该没少接触。”
“不算常接触，但舞台妆有一点小经验。”冯露丝毫没有谦虚，也没有骄傲，回答得很平淡。
嗤~
刘萱在一边轻轻嗤了一声，有些不屑。
许青青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酸妒，立刻就猜到了两人认识，并且还有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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