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知青家是哪里的？”
许青青莫名地想知道冯露究竟是什么人，后台有多硬。
冯露一门心思都用在化妆上，也没想深究许青青怎么会跟自己搭话聊天，她问，自己就答。
“宁城来的。”
“原来是宁城。”许青青自喃了一句。
宁城是省会，关系硬一点也正常。毕竟像刘萱这样高中都没读完的人，都能被自己弄到兵团来。
但她性格倒是挺爽利的，有一个铁硬的后台，却没有一点傲娇之气。还是这样的人比较讨喜。
这么想着，她又回头瞥了刘萱一眼：你也学着做个人吧！
“冯知青，等会我的妆，也由你来帮我上吧。你今天就主要负责在后台辅助小知给演员们补妆好了。”
“行的，许老师。”冯露爽快答应了，比起跑来跑去，这种不用跑动的活计比较适合她。
……
冯露的工作被定后台，把一组后援队都羡慕坏了。
同样不能好好看表演，那在后台好好看演员也行啊。
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
舞台下方己经陆陆续续坐了不少士兵，都是其他连步行过来的，各自带个小胶凳，齐刷刷坐在观众席等待节目开场。
观众席的最前面，是兵团大佬们的席位。有师部的，有团部的。
莫占野来到自己的位子上，往身后黑压压的观众扫了几圈，有点奇怪，那个显眼的不能再显眼的身影竟然没找到。
说好了今天要接回家属院的。
但是今天有演出，结束大概会很晚。
太晚回去，会打搅两个老的休息，不如跟她说改明天？
可是人呢？
舞台上灯光一亮，主持人就一脸灿烂地上台。
讲了一通兵团的荣光，就请师长上台致辞。
朴师长又上去展示了一番口才，节目就开演了。
韩继风推了推心不在焉的莫占野，凑到他耳朵边上小声说道，“莫团长，你兴致不高啊……”话中若有所指。
“一年看两三回，二三十个节目，同一班人演，你让我装新鲜？”莫占野和韩继风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
“我记得今年元宵节演的那一出，你就爱看得很。”韩继风一针见血，准备结婚了，就在这里装寡淡。
“那不是有两个新节目吗？”莫占野不服气，眉眼挑得老高，那些过去的事，这个时候老提，是几个意思？
……
灯光一暗，节目交替。
“许老师，该你了，《祖国好》。”助理匆匆过来报节目。
台下静静等待节目开演，台后忙得跟打仗一样。
“你们先换服装，现在许老师上台。”
“胖妹，你给她们补个妆。”
“许老师的裙摆来两个人提一下。”
“注意脚下，话筒话筒！”
哎呀！
小助理没看脚下，被衣架子给绊倒了，脚扭了一下，一瘸一拐的。
领队看了眉头一皱，“让你注意脚下了，眼睛都长头顶去了？”
这时候，每个人都手忙脚乱各自忙碌，只有冯露能顶上。
“胖妹，你替许老师提一下裙摆。上台摆放好，就立马撤回来补妆。”
后台，除了许青青还能叫她一声‘冯知青’，其他人只给她一个‘胖妹’称号。
忙起来，谁也记不住谁名。
“好的，瘦姐。”冯露回了一句，就提起许青青长长的拖地裙摆。
领队也并不在意，抿着嘴，差点笑出来。
一般这种拖地长裙的装扮，都是独唱。
冯露就这么圆滚滚跟着许青青上台，帮她快速归置好裙摆，然后抖着一脸肉，又圆溜溜地滚回后台。
呵呵……
底下观众莫名地齐齐笑了出来。
莫占野愣了一瞬，接着脑子就嗡一声。
怎么凑一块儿去了？
韩继风也懵了五秒，他拍拍莫占野的肩头，“我刚才要是没看错的话，刚才跟着上台那个，是你媳妇吧？”
“呃，对，好像是的。谁给她弄舞台后面去了？”莫占野回头找赵霖，就见他也在舞台侧面忙活。
于是回头朝张如泉使了一个眼色。
张如泉正期待着许青青开嗓，被团长用眼神吆喝，只好猫着腰来到前排，蹲在莫占野身后小声问。
“团长有什么指示？”
“你去问问，冯知青在舞台后方做什么，谁安排的。见到她，让她演出结束后到台前来找我。”莫占野转头，在张如泉耳边交代。
“团长，舞台后方，都是女演员，化妆换装，我过去真的合适？”
张如泉咽了咽口水，合适的话，他愿意过去走一趟。
对，不太合适。
“算了，我自己过去找吧。”莫占野摆摆手，他侧面看到了好几个女知青在后台帮忙。
猜想冯露是被安排做后勤支援了。
张如泉得到大赦，又猫着腰，坐了回去。
许青青站在台上，灯还没打，她就最先注意到了最前排的领导席。
当她看到莫占野对着自己怔愣的时候，心里总算有一丝安慰。
嘹亮的歌声响起，台下的人都听得入了迷。
今天她的妆化得比平时都好。她本来就生得好看，有个吸睛的妆容，更引人注目了。
台下几百名观众目不转睛听她唱歌。
唯独那个人，不敢看自己。
……
韩继风推了推走神的莫占野，“莫团长，我怎么老感觉她在看你？”
“政委，你觉得我好看吗？”莫占野把自己右边脸颊转到韩继风面前。
韩继风嘴角抽了抽，接着又有些意外，“莫团长，你脸上的伤，我怎么感觉变得平坦了些？难道是我们朝夕相处，给看顺眼了？”
莫占野一听，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好像中间隆起来的位置，确实变软了些，之前摸起来很硬。
是不是证明，冯露给他配的‘药水’有用？
要是这么有用，那他必须天天泡上才行。
他媳妇每天都在努力减肥，到时候瘦了，又看不上破相的自己，怎么办……
一边想着，一边自己的右边脸。
因为这张破了相的脸，他和许青青就渐行渐远。
从前他玉树临风的时候，不缺追求者，他嫌麻烦。
自从出任务受了重伤，毁了脸，身边就只剩‘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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