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的范围在不断扩大。
冯露开着车，莫占野坐在副驾室，后座是一个老兵和张如泉，三人一人一个望远镜，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瞄看。
就这样，在盘山路慢悠悠来回开了一个小时。
“她会去哪里呢？”她一边开车，一边喃喃自语。
“越过边境不可能，去南城也不现实。”
“想逃回宁城，从兵团这里跑有点不明智，还不如等被送到南城知青办，再趁机买车票走。”
“媳妇，你在说什么呢！”莫占野身子在窗外，听得不是很真切。
“我在推算她的跑出去的目的地。她会不会去找许老师？”
莫占野一听，收身坐了回来。
“你说她去找许青青？”他不知道自己媳妇为什么这么推论，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起来她在演出那天，在后台叫许老师表姐。”
“如果我是她，大概也会去找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许老师因为来兵团表演出了事故，才导致伤残，兵团估计不会坐视不理。”
“我感觉她会去找许老师卖人情。”
莫占野愣愣看着她，“媳妇，你这推论，有谱吗？”
“总归是个思路吧？她在兵团唯一的亲戚就是许老师，不找她，自己乱跑图什么？”
“想回宁城，到了南城知青办再跑不行吗？为什么大老远在兵团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开始乱跑？”
冯露越说越觉得这的推论有谱。
却见莫占野一本正经，又一脸好笑地问她，“你说在兵团谁不拉屎？”
“鸟……我的意思是，她很有可能去找许老师，咱们去师部卫生院吧。”
冯露别过头，她只是形容一下刘萱这么大老远就逃跑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行，听你的，我们去师部。”他同意了，觉得媳妇分析得有一定道理。
……
刘萱己经坐上了其他连队去师部的顺风车。
坐在车里，连进师部大门都省了登记。
进了卫生院，很快就问到了许青青的病房。
许青青正拉着李见仁说话。
“我能隔一天给家里打电话吗？李医师，求你了……”
刘萱在门口冷冷一笑，能被人尊称为许老师的人，现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在求人家私下帮她。
李见仁也还没对象，在兵团师部想谈对象不容易。
还不如在连队，有知青，机会就多很多。
看到漂亮的许青青这么恳求自己，根本顶不住。
“我也不敢这么答应你，还得看办公室里的情况。”
隔天打电话，这样的承诺，他不敢做。
只能偶尔找找机会，他还不想违反纪律。
进办公室外兵团外打电话，是要打申请的。不是兵团的人，就更别提了。
“谢谢你，李医师。”
李见仁脸有些烫，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像猫一样对自己撒娇。
有些心动，觉得自己没白帮她。
等李见仁一走，许青青就变了脸，刚才拉过他的手，反复在被子上擦拭。
刘萱进门，就看到这一幕。
“表姐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许青青一听到刘萱的声音，脸上顿时变得厌恶。
“你来做什么？看笑话？”
“看什么？我是来求你帮忙的。”刘萱撞见她这样的一幕，心底最后一点假装畏惧的想法都没有了。
本来还打算跪下来求她，现在看来不用！
“求我？”许青青看着眼前的人，好整以暇，抱着手倚在白墙上，分明一副傲娇的面孔。
哪里有求人该有的样子？
“你要不要先照照镜子，再跟我说话？”
“我想回宁城，你帮我回调吧。”刘萱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刘知青，你在做什么白日大梦？我现在连自身的工作在哪里都还不知道，你让我帮你回调？”
许青青觉得真是不可思议，怒目瞪着刘萱。
“来探病空手就算了，进门就提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你们刘家人脸皮都这么厚的吗？”
“滚出去吧，咱们也不算什么亲表姐们，关系差得老远。你的忙我帮不上。”
刘萱却无声地笑了，舔着嘴角，“你这次受伤，兵团没给你立功授奖？给你自己谋一份工作不就行了？另外也替我谋一份。”
“你凭什么认为，我要拿自己的功来替你换一份工作？你哪里来的自信？”
许青青别过头，她现在不能动，不能下床，否则，就首接把人打出去了。
厚颜无耻！
“凭我刚才听到了你跟那个医生说悄悄话，行吗？”刘萱豁出去了。
许青青说话难听，她不想听。
“这么点小事，拿来威胁我？你去告发呀，看看对我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不应该？领导会体恤我的。”
许青青不在意，这么点小事，伤不到她。就算去举报，受处分的也是李见仁。
“那你跟文工团副团长搞破鞋的事呢？你是怎么上的舞台，还用我给你讲一遍吗？”刘萱淡淡说道。
“什么？”许青青吓得坐起身，“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你三年前，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才帮我安排来的兵团吗？我妈都告诉我了。”
“家里给你家提了那么多鸡，那么多水果，你非不答应，让我妈好一顿捉那什么……”
刘萱得意极了，这件事她能拿捏许青青一辈子！
前几天演出的时候，后台人多，她没机会开口。
现在病房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你！”许青青的气焰瞬间消散。
刘家卑鄙无耻，说了只要帮刘萱安排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就再也不提她的事。
“想回调很难，我现在人还受伤在兵团，也回不去找厂子接收你。”
她决定拖延时间，能拖几天是几天，好好想想后面要怎么摆脱这个欲壑难填的刘家人。
“那就先帮我调去乡下插队的事撤下来。”刘萱也知道，许青青人在兵团，肯定也一下子也做不到更多。
她现在要先留在兵团，再给家里写信说回调的事。
“去乡下插队？你做了什么？”许青青有些意外，她在兵团好好做着知青，怎么会安排去乡下插队？
“跟你一样，搞破鞋呀。不过，我是被迫的，你是主动贴上去的，你比较贱。”
刘萱一脸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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