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许青青的央求，刘萱被留在卫生院看病。
“师长，她分明就是不想下乡插队，才装疯卖傻。咱们还能让她这么耍？”
莫占野被单独叫去师部办公室，他觉得不能让刘萱这么蒙混过关。
当兵团是什么地方？
这样品德败坏的人，当初是怎么通过筛选的？
还做了小组的组长。
还有那个被送去大西北开荒的男知青，品行这么差，来了兵团还为非作歹。
现在想想，两个人没一个无辜。
看来他团里面的知青，都要考核一遍才能放心了。
朴师长摆摆手，不是他看不出来刘萱在装疯卖傻。
实在是许青青一个劲央求。
‘如果表妹真的疯了，还请兵团特许，把人送回宁城吧。’
‘她家中倒是有一个弟弟，也插队下乡去了，或许回到家，有父母精心照料，能好起来也不一定。’
‘可能今年流年不利，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表妹又疯了，嘤嘤嘤……’
朴师长想到她苦苦哀求的脸，又想到她残废的腿，只能答应：如果卫生院确诊真的疯了，就送回宁城。
算来算去，都是他们南城兵团亏了人家许青青，这点人情，不得不卖！
“许老师的人情，还得卖。欸，要是没有你小子，人家这次也不来兵团，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说来说去，还属你的问题，你倒好，拍拍屁股结婚了事，我还得收拾这个尾……”
他又忍不住责怪莫占野。
上司要卖许青青面子，莫占野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也不是他这个位子能干涉的事。
“反正许老师的事，我己经说清楚了。谁整天捏着过去的不懂事，一首在剩下的，师长您怎么卖她面子是您的事。”
“但是我今天既然来一趟，有个事就想顺便跟您申请。”
朴师长没想到莫占野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提申请，“什么事，说来听听。”
“师部中学，我听说有意向在知青中挑一个语文教师，我媳妇也是知青，替她报个名，申请一个考核上岗的机会。”
莫占野本来没想这么快提的。
“既然师长这么卖许老师面子，那也顺便卖我一个面子吧。”
“滚蛋！”朴师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才准备新婚，就把你媳妇调师部来，你怎么想的？”
“你在二团都是土皇帝了，看看你团里有空缺，自己往里调，我师部的工作你想都别想，己经有差不多的人选了。”
莫占野一愣，有人选了？
都还没下发通知到连队筛选，就定了人选？
“差不多的人选，那就是还没确定，给个竞选的机会？我媳妇一定能胜任的。”
“滚出去！”朴师长不想听他说了。
什么玩意儿，结婚报告还在自己手上没批，他就开始为媳妇谋工作了。
“那你结婚报告快点给我批……”
啪。
莫占野脑门吃了一扎信笺纸。
“你给老子老老实实排队，谁结婚，都不能跳过政审。就是你家老爷子亲自来，我还这么说！”
朴师长现在不想卖他面子里子，只想把他打出去。
他也没罢休，转而又搬出来自己的奶奶。
“既然我的面子不顶用，那我明天把我奶奶车过来跟您聊聊？她老人家可想您了，昨天就嚷嚷要过来一趟。”
爷爷说话不顶用，自己说话不顶用，那让奶奶来，能不能行？
“滚滚滚！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劳烦老人家奔波。给我回去乖乖等！”
朴师长还真怕他奶奶来。
你跟上头硬，还能跟一个女人在这里犟？
“那行，您以后想从我团里调人，没门！”莫占野说完，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无法无天！”
身后传来低声咆哮。
……
西人又坐上了回城的车，这回换张如泉开。
小两口坐后座，那个老兵坐副驾。
“被骂了？师长说了怎么处分你吗？”冯露还是有点担心莫占野会被记过，见他一脸不高兴，忍不住问道。
“处分没说，回去等消息吧。”他淡淡回答。
处分？
师长要卖许老师那么大人情，他还有脸来处分自己？
女人的面子就是好用，他想给媳妇争取一个工作岗位，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那刘萱的事，上面是什么态度？”
莫占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才大概率是得了疯病，要送回宁城吧。”
他垮着脸，并不是苦恼这些，而是冯露工作安排的事。
现在车里还有别人，他也不好说，再想想团部还有什么空缺……
“团长，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安排？”己经中午了，张如泉一边开车，一边询问。
莫占野抬手看了看腕表，“先回团部，通知他们把人手叫回来。吃了午饭，休息休息，继续去开山修路。”
“是！”
……
回到团部，韩继风听说刘萱跑去师部卫生院，也是有气没处使。
“许老师好大面子。”说完，他再没别的话。
谁让那个人，曾经也从他心尖上路过呢。
……
吃过饭，两人回到莫占野的个人宿舍。
还那样，冯露去睡床，他坐在书桌那里翻书。
翻着翻着，没什么心情了。
“媳妇，我思来想去，师部的中学教师，咱还是别做了吧？”
他左思右想，自己当初把话说得太满了，现在要怎么收场？
冯露好奇地看着他的后背，明明跟她说话，却给她一个后背？
“咱俩才结婚，分开两地也不合适。我在团部给你找个缺。”
他很心虚，根本不敢转身，感觉背后那双眼能把自己的后脑勺盯出两个洞。
“团部有合适的工作吗?”
“我想一想，不着急。”
“那你慢慢想，我先睡个午觉。”冯露并不在意师部的中学教师要不要去当。
师部还说调她去农机办了呢！
但她志不在此。
她的目标，是回城上大学。
虽然自己读过，为了回城，就再读一次吧。反正目的只是回城。
她空间里的东西，几辈子都花不完。
咦？
不生气？
莫占野做了很多种预测，唯独没算到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转身呼呼大睡。
以为至少会被酸几句，结果什么都没有？
就这么无动于衷睡着了！
而且，这个呼噜声，是不是有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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