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涯指尖抚过婴孩眉心的青莲纹路,混沌气海突然掀起惊涛骇浪。自吞下那颗魔心后,他每运转一次功法,便能看见苏清寒的记忆碎片——有时是她在神族天池畔抚琴的身影,有时是她被锁在轮回台前承受天雷的惨状。
"叶兄,逍遥宗急召!"林无敌破空而来,手中玉简泛着幽蓝火光,"东荒秘境深处发现上古混沌碑,据说记载着轮回台的位置!"
叶天涯抱起婴孩,混沌灵力化作流光裹住三人。途中他故意绕道经过嵩阳仙府,果然看见令狐白正在山门前擦拭剑锋,眼中红芒时隐时现。
"他体内有魔种。"婴孩突然开口,声音竟与苏清寒有七分相似,"和娘亲当年中的一样。"
叶天涯心神巨震。混沌青莲突然射出清光,将婴孩笼罩其中。光幕中浮现出令狐白识海景象——九根魔气凝成的锁链穿透他琵琶骨,而锁链尽头,赫然是苏清寒被钉在轮回台上的画面!
"果然如此。"叶天涯眼底血色翻涌。他早该想到,能让令狐白这种剑道天才毫无察觉地控,唯有与混沌青莲同源的噬天魔功。
逍遥宗议事大厅内,九盏青铜古灯环绕着块残破石碑。碑文用上古混沌文写着:"轮回台启,混沌归一,三千世界尽成齑粉。"而当叶天涯指尖触碰石碑时,碑面突然浮现出苏清寒的身影。
"天郎,切莫触碰混沌碑!"影像中的苏清寒急切呼喊,"此碑乃神族所设陷阱,他们欲借你之手重启轮回,将混沌本源……"
话音未落,石碑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叶天涯感觉眉心青莲被生生撕扯,怀中婴孩也发出凄厉啼哭。待视线恢复时,大殿内己空无一人,唯有地面残留着九道血色阵纹。
"是神族的空间挪移阵。"林无敌剑尖点地,阵纹突然化作狰狞鬼脸,"他们把所有人都传送到轮回台了!"
叶天涯正要追击,婴孩突然抓住他衣襟,口中吐出枚带血的莲子。莲子入喉瞬间,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看见自己站在轮回台前,手持混沌青莲斩碎时空长河;看见苏清寒纵身跃入业火红莲,将半数神魂打入即将消散的混沌本源;更看见神族帝君手持造化玉碟,将他们的爱情烙印成天地间最恶毒的诅咒。
"原来我们……从未转世成功。"叶天涯踉跄着扶住石碑,混沌气海中的魔心突然与青莲交融,在气海深处凝成朵半黑半白的并蒂莲,"所谓重生,不过是神族为了收割混沌本源设下的局!"
婴孩突然化作流光冲入他眉心,青莲印记瞬间覆盖半张脸庞。当叶天涯再睁眼时,双瞳己化作一金一黑,周身缠绕着混沌与魔气交织的罡风。
轮回台前,九十九重天阶上站着道熟悉身影。苏清寒——或者说占据她躯壳的神族帝君,正把玩着半块染血的玉佩:"好久不见,我的混沌之主。你可知这二十年来,我日日在你枕边低语?"
叶天涯踏上第一阶天梯,混沌罡风瞬间将神族守卫绞成血雾。他每走一步,前世记忆便苏醒一分——当年围攻他的仙界众人,此刻正跪伏在帝君身后,而他们眉心都嵌着半片青莲纹路。
"你以情丝为饵,用轮回作笼。"叶天涯在第九十九阶站定,并蒂莲在气海中疯狂旋转,"可曾想过,这混沌本源本就是我为清寒准备的嫁妆?"
帝君突然变色。她手中玉佩突然炸裂,苏清寒的残魂从中飘出,化作漫天青莲将轮回台笼罩。叶天涯趁机咬破舌尖,混沌精血化作血箭射入帝君眉心。
"不!"帝君凄厉惨叫,身躯如沙砾般崩解。可她消散前,却对着叶天涯身后露出诡异笑容。叶天涯正要回身,突然感觉心口一凉——令狐白手中长剑己贯穿他胸膛。
"该醒了,混沌之主。"令狐白眼中红芒大盛,眉心浮现出与帝君相同的青莲纹路,"这二十年来,我日日在你酒中下毒,日日在你枕边低语……"
叶天涯感觉混沌本源正顺着剑伤流失,而轮回台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断裂声。九道通天彻地的魔影破空而出,每道魔影手中都握着半截染血的青铜锁链——正是前世刺穿苏清寒心口的凶器!
当第一道魔影挥动锁链时,叶天涯突然笑了。他任由混沌本源涌入锁链,转身将苏清寒残魂按入自己眉心青莲。在意识消散前,他听见婴儿啼哭声在气海响起,而那啼哭声中,分明夹杂着苏清寒的轻笑。
"这次……换你护我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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