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涯感觉灵魂被撕成两半。一半坠入混沌归墟,目之所及皆是翻涌的因果长河;另一半仍困在轮回台前,看着令狐白手中长剑将混沌本源抽离。
"斩断情丝,方可重掌混沌。"苏清寒的声音在归墟中回荡,她白衣胜雪,眉心却生着半朵血莲,"否则你我永世轮回,都只是神族掌中玩物。"
叶天涯望着因果长河中倒映的万千世界——某个时空里,苏清寒正被锁在神族天牢承受雷刑;另一条时间线中,他抱着婴孩与魔族大军同归于尽。每幅画面里,他们眉心的青莲都缠绕着神族特有的金纹。
"你早知今日?"他伸手触碰河面,涟漪荡开时看见苏清寒将半数神魂打入轮回台的场景。那时她唇角带血,却笑着将玉佩掰成两半:"若有来世……"
归墟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响动。九道魔影拖着青铜囚笼缓缓走来,笼中关着的竟是苏清寒前世身躯——她双目紧闭,胸口插着叶天涯的混沌青莲,而青莲根部正源源不断抽取着轮回台的本源之力。
"三息之内不斩情丝,她神魂俱灭。"魔影开口时,轮回台前的令狐白突然挥剑。叶天涯感觉心口剧痛,混沌本源己流失过半,而苏清寒残魂在他识海中凝成青莲,莲心却燃着幽蓝火焰。
火焰中浮现出神族帝君的脸。她指尖缠绕着根情丝,丝线另一端没入叶天涯胸口:"混沌之主,你可知这二十年来,我日日在你酒中下毒?日日在你枕边低语?"
叶天涯突然明白过来。火煞之毒根本不是令狐白所下,而是苏清寒借他之手种下的情蛊。每逢月圆之夜的心绞痛,每次运转功法时的血脉逆流,都是她在用命为他续接轮回路。
"斩!"他并指为剑刺向心口,混沌灵力凝成万千剑雨。情丝断裂瞬间,因果长河轰然倒卷,归墟中浮现出神族埋下的万古大阵——九百九十九根青铜柱上,刻着他和苏清寒历劫时的名字。
轮回台前,令狐白突然抱头惨叫。他眉心青莲纹路疯狂蔓延,转眼间爬满整张脸。当莲花绽放到第九片时,他身躯突然炸裂,露出藏在血肉中的神族傀儡。
"赝品终究是赝品。"傀儡开口时声音与帝君一模一样,她伸手抓住正在消散的混沌本源,"不过多亏这蠢货,本座终于集齐最后半块混沌玉碟。"
叶天涯在归墟中看到这一幕,混沌青莲突然不受控地旋转起来。他感觉苏清寒残魂正在气海中燃烧,而那团幽蓝火焰竟沿着情丝断裂处烧向神族帝君。
"你疯了!"帝君惊惶后退,混沌本源在她掌心化作青莲虚影,"这业火会焚尽三千世界!"
苏清寒的笑声突然在叶天涯识海响起,温柔又决绝:"天郎,还记得我教你的《往生咒》吗?以我残魂为引,以你混沌为基……"
叶天涯瞳孔骤缩。他看见苏清寒残魂化作漫天青莲,每一片花瓣都刻着《往生咒》的经文。当第一片花瓣没入帝君眉心时,整个轮回台突然开始坍缩。
"不!"帝君挥动混沌玉碟,时空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叶天涯趁机抓住半块玉佩,玉佩中突然传出婴孩啼哭——正是他在第114章秘境中救下的孩子。
"爹爹……"婴孩声音在气海响起,眉心青莲与苏清寒的残影重叠。叶天涯感觉混沌本源突然沸腾,归墟中的因果长河竟倒流向他掌心。
当第一滴河水触及帝君时,她身后突然浮现出万千世界虚影。每个世界里,都有对"叶天涯"和"苏清寒"在重复着不同的悲剧——有的被正道围攻,有的自相残杀,有的至死不相见。
"你休想再操控命运!"叶天涯一拳轰碎轮回台,混沌灵力裹挟着因果河水将帝君吞没。在时空湮灭的刹那,他看见苏清寒站在归墟尽头,手中捧着团跳动的光球。
"这是……"他伸手触碰光球,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识海。他看见自己前世斩碎轮回台时,苏清寒偷偷藏起半块混沌核心;看见她纵身跃入业火前,将最后半数神魂封入玉佩。
"该醒了。"苏清寒将光球按入他胸口,归墟突然剧烈震颤。当叶天涯再睁眼时,正躺在堆满青莲的寒玉床上,而床边趴着个眉心带莲的婴孩。
婴孩手中握着半块染血的玉佩,见他醒来立刻扑进怀里:"爹爹,娘亲说等你斩断最后一根情丝,我们就能回家了。"
叶天涯正要追问,突然感觉心口一凉。他低头看去,混沌青莲的根须不知何时己穿透血肉,而根须尽头……竟是婴孩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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