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换一件吧……”
“不成！夫人交代了，及笄礼必须要穿这衣裳，否则不合规矩了。”
连翘笑道：“姑娘莫要害羞，每个女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况且这衣裳不会掉落的，姑娘就放心吧！”
苏青黛纠结了几瞬，也知晓这就是规矩，她交代连翘再将腰带系紧些，便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苏青黛身上的华服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且颜色也是用得端庄稳重的云水蓝。
但因为她的脸加上身材着实过于优越，再端庄的衣裳被苏青黛穿着都显得有些妖冶。
苏府门前，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苏伯珩夫妇站在大门口接客。
因为前段日子苏家女乃‘京城第一丑女’的名声，这次来苏家的人可不少。
“苏侍郎好福气啊！今日有幸，能一睹小女芳华。”
“苏侍郎与苏夫人郎才女貌，想必生下的小女定也芳华绝代，才情出众！”
“早就听闻苏家女还擅医术，便是当初谢家大公子中了五步蛇的蛇毒，她也能解，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医术，当真后生可畏啊！我那侄儿好何其有幸能与此女定下亲事！”
说着，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夸奖苏青黛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听得苏母心里那叫一个舒畅！
说这话的正是英国公夫人，也是萧景琰的舅母。
英国公常年被留在关外，回不来。
但既然苏青黛是未来的镇北将军夫人，她这个作舅母的自然也要出面，表表态度。
英国公夫人比京中寻常的妇人要身形高大些，说话做事都格外爽快。
起初，她知道苏青黛相貌不佳，品行不端时，还觉得想着要进宫为萧景琰讨要公道。
可等她后面了解到苏青黛并非如谣言那般不堪，且，萧景琰当日再三表态，他是真心想要求娶苏青黛，英国公夫人这才没有再反对。
既然景琰那孩子喜欢，她便也喜欢。
她倒是要瞧瞧，今天有她在这，谁敢乱开苏家、苏青黛的玩笑！
谁和苏青黛过不去，谁就是和她英国公府过不去！
英国公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身后正好站着谢明轩与柳芊芊。
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旁人如今越夸苏青黛，那不就是在打他的脸，说他眼瞎，说他没眼光吗？
谢明轩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走上台阶。
今日这及笄礼的宴会，是谢明轩为了娶到柳芊芊，允诺给谢阁老的。
他今日不论受多少气，都要体面地忍下，算是让苏家出气。
“苏侍郎，苏夫人。”
谢明轩让下人将贺礼送进苏府，苏母原本眉开眼笑的神情，在瞧见谢明轩的刹那，瞬间转变。
“谢公子难得今日有空，还记得来我苏府讨杯茶喝。”苏母皮笑肉不笑地招待着。
她与此人多说一句话都怕自己忍不住骂出来。
更可气的是，他自己来就算了，竟然还堂而皇之地带着柳芊芊！
这两人还没有成亲呢，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一齐出现，简首荒唐！
柳芊芊也给苏青黛准备了一份及笄礼，特地递到苏母的手上。
一个长盒，打开里头是一卷诗作。
“我是家中庶女，自然比不上苏妹妹独得家中恩宠，想来苏妹妹自然什么都不缺，我便是给她准备再多珠宝首饰，她定然也瞧不上眼。
思来想去，芊芊厚着脸去书院要了一卷诗作的精装版，上头有我的署名，希望妹妹日后能够多读诗作，早日为自己在京中正名，并非无才情之人！”
柳芊芊这份礼送得属实让苏家一言难尽。
而门口不少京中才子听到她送了这礼，却夸赞她心思细腻。
“还是芊芊姑娘想得周到，这精装诗集我那日去买还没能买到呢！”
“用芊芊姑娘的诗作启蒙，是苏家女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我记得芊芊姑娘也才刚刚及笄没多久吧？一个写得诗作己经出版成册，而另一个怕是连字词都认不全。”
“要我说，京中其余女子也都该同芊芊姑娘一样多多读书，培养才情才对！”
谢明轩听到周围的人贬低苏青黛，尤其还在说她相貌丑陋时，第一次没有开口附和。
那日马车上的惊鸿一瞥，哪怕过去这么多天，他依旧觉得惊艳。
他总觉得苏青黛不应该是那样的丑女子。
“是丑，是美，今日不就能见到了？”
不远处，裴毅出声缓步走上台阶。
近日，他也是京中的热议人物。
他一到苏府门口，原本还在讨论苏青黛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嘴，眼神偷偷地朝他的下身打量。
眼神里明晃晃都在问着同样的一个问题：这裴毅，真的废了？
“臣，见过世子殿下。”
苏侍郎敷衍地抬手行了礼，语气冷漠。
他能够请裴毅来，全都是看在藩王的面子上，这请帖他作为下官是不得不送。
但苏伯珩是没想到裴毅脸皮这么厚，他接了请帖是真的来啊！
苏伯珩与妻子对视一眼，交换了下彼此眼中的无语。
裴毅命人将身后的箱子抬进府。
那箱子是金丝楠木的，外表是镶嵌了螺钿的，上头雕刻的花纹飘逸灵动，就连抬箱子的把手都是雕刻精美的汉白玉手柄。
这下，不光是苏家人傻眼，连站在外头旁观的都有些愣住。
他们也没有听闻苏家什么时候与世子殿下关系这么好了啊。
“世子殿下这是何意？只不过是小女的及笄礼，这送得未免贵重了些。”
苏夫人沉着脸说道，言外之意是不想收。
就算收了，绵绵也不会喜欢的！
裴毅却勾了勾嘴角，眼中神色让人瞧不清喜怒：
“再贵重的，她都受得起。”
说罢，脑袋一偏，示意手下人继续抬进苏府。
英国公夫人就站在门口看着，锐利的眼珠子一转便悟出了这其中的些许不对。
裴毅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时候瞧见过这混小子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
再加上这段时间，下头人说那日萧景琰从裴毅的府上出来，相识二人打了一架。
这其中的关联，英国公夫人一想便想通了！
莫非，这裴毅与她家景琰喜欢的都是苏家女！
英国公夫人顿时觉得今日这席面来对了，二男争一女，裴毅落寞惨败，只能黯然神伤地为心上人送上一箱子贺礼。
英国公夫人转念一想，小声同身边的嬷嬷交代道：
“你快回府，去把景华还有景蓉都喊来，叫她们动作快些，莫耽误了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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