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蚕神？”
“是的，我们每年小满就会举办祭蚕神仪式。旨在祈求蚕茧丰产、丝质优良，避免蚕病和桑叶短缺。每年的锦纶聚会都会避开小满，不知为何今年刚好与祭祀撞期。所以爹爹就派我去祭祀，他来这边参加聚会。”方世杰刚才在大厅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精疲力尽，现有气无力地说。
“蚕姑庙在何处？”
“在对岸，与这里隔了一条珠江。”
“您可认识泰安茶馆名为陆川的茶艺师？”
“不认识。”方世杰茫然地摇摇头。“不过，爹爹经常去泰安茶馆喝茶。”
“和你一同去吗？”
“不，我不爱喝茶，每次都是爹爹独自一人或者约知己好友前往。”
“那您的意思是，方老板有可能认识陆川。”
“或许吧，我也不太清楚。您可以问下爹爹的茶友。”
“谁？”
“文海丝绸厂的老板，傅文德。他经常约我爹爹去喝茶。”
“他们同为丝绸厂老板，为何不是竞争对手。”
“我听爹爹说，当年我们丝绸厂欠下一大笔罚款，皇上仁慈，允许我们分期还清，可是把老宅都卖了都还不上首期。我爹爹又不肯卖厂子卖设备，说这些都是他日东山再起的筹码。”方世杰又开始流泪。
“那时候娘，也就是我的养母方夫人，吵着要把我卖了，说养不起我，我爹爹就是不肯。后来傅老板听闻此事，拿了一大箱白银到我们方家，说当年他们厂子失火，导致一个大订单出不了货，面临巨额赔偿，爹爹出手相助，帮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如今他来报恩。”方世杰擦擦眼泪，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们和傅老板绝对不可能是竞争对手，我们是共患难的好友。”
“那您记恨方夫人吗？”
“不。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此事，是多年之后母亲主动与我说起，并向我道歉。我也非常理解母亲当年的心情。”方世杰低下头，似乎非常愧疚。
“我的亲生父亲，把方家拖下如此深渊。我的亲生母亲，东窗事发后，第一反应是弃我而去。如果没有养父养母，我怕是活不到今天。”方世杰又开始抹起眼泪。
“他们待我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我，还教我读书写字、经商之道。姐姐妹妹们也从来不欺负我、嫌弃我，待我如同亲生兄弟。现在，我的爹爹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要找到真凶，报仇雪恨！”方世杰突然抬起头，眼睛红肿，咬牙切齿地说。
“您认识锦纶会馆的下人阿达吗？”
“阿达？不认识。我没进入过锦纶会馆，今天是第一次。”方世杰摇摇头。
“怎么了，难道是那个茶艺师和这个阿达一同谋害我爹？”方世杰连忙站起来，急切地问道。
“你爹爹是喝了阴阳壶倒出的毒茶身亡的，而这个壶经过那二人的手，但那二人己逃，目前尚未追查到踪迹。”
“阴阳壶？何为阴阳壶？”
“就是通过机关，可以控制倒出来的茶是有毒的还是无毒的。”
方世杰听后，双腿无力跌坐在椅子上，“好阴险的招数，那能不能通过这个阴阳壶追寻到蛛丝马迹。”
“我们正在查。”
明伦堂大厅的人们己经开始躁动不安，距离案发己经一段时间，处于紧绷状态的众人己经疲惫不堪。
“陆馆长，您帮忙问问郑捕头，我们被询问过的人，能否能离开了。”赵瑞昌坐在椅子上，觉得浑身都疼。
“陆馆长，您帮忙叫郑捕头找多几个衙役来审讯，这里太多人了，照这样下去，要何时才能离开。”一老板大声地问道。
“对啊，而且快点叫仵作把方老板安置好，一首躺在这里也不行吧。”另外一个老板捂着鼻子说，仿佛很嫌弃。
“老板们实在不好意思，我己经问过郑捕头了，他说要所有人都审讯完了才能离开。要不老板们移步餐厅用午膳，轮到哪位老板接受审讯，我便提前让下人去知会您们。”陆馆长连忙弓着身子向众人道歉。
“谁敢吃这里的饭菜啊，我现在连水都不敢喝一口！”又有一个老板嫌弃地说，满脸的烦躁。
众人哗然，七嘴八舌地吵起来，整个明伦堂大厅闹哄哄的，加上尸体逐渐开始散出味道，大家都开始出现反胃，目眩的症状。
“请文德丝绸厂的傅文德老板进入东厢房！”衙役传来通报，吵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下来。
墨洁和惠宜面面相觑，手紧紧地拉住对方，墨洁低声道“到我们了，记住不要慌乱。”
墨洁和惠宜走到东厢房门口，墨洁对守门的衙役说：“傅老板腿受伤了，我们是他派来的徒弟。”
张世襄看向东厢房，发现并不是熟悉的姐夫，而是两位年轻小伙子，觉得有些奇怪。他突然想起姐姐前段时间说姐夫摔跤了导致骨折，顿时释然。可是，他越看这两位年轻人越觉得熟悉，仿佛哪里见过。
守门的衙役进入东厢房汇报，然后又跑出来，对着另外一个衙役说，“去傅文德老板家传傅文德过来接受审讯。”
“完蛋了！”墨洁和惠宜听到后，差点没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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