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洁和惠宜回到大厅的角落，急躁不安。
“怎么办，姑父一来，我们就穿帮了。”惠宜害怕极了。
“估计他一接到传讯，我们就穿帮了。”墨洁沉重地说。
“那怎么办？”惠宜急得想跺脚，可是又怕被人察觉不对劲。
“冷静，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我们快去找伯父吧，伯父定能为了面子救我们的。”
“什么？找父亲？回到家他定会把我打死的！”惠宜吓得差点喊出声，她捂着嘴巴小声说道。
“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会打死你的。如果不赶紧找他，等衙役到了你姑父家，你姑父说从未派过徒弟与会，我们便被当成嫌疑犯抓起来了。”墨洁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
“好吧！”惠宜一副赴死的表情。
墨洁与惠宜径首走到张世襄面前，张世襄先是疑惑，随即震惊，感觉他快要把后槽牙咬碎，努力使自己镇静。
“张老板请借一步说话。”墨洁压低声音说道。
张世襄气的发抖，却不敢表现出来。一旁的赵瑞昌察觉到张父的反常，便问：“张老板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姐夫家的徒弟。”张世襄挤出一丝笑容，但外人看起来非常得扭曲。
赵瑞昌不再过问，张世襄便起身跟着墨洁与惠宜到大厅的角落。
“张老板，我们过来是想目睹赵天成少爷的风采，听说他刚从国外学成归来，想向他学习先进的知识，以提高工厂产能。”墨洁不等张世襄发话，从容地说。
本来想发火的张世襄一听，便冷静下来，现在大家都被封锁在大厅，说不准都在悄悄地竖着耳朵听他说话，毕竟他是丝商界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所以你们就自作主张，把邀请函盗了去？！”张世襄低声斥责道。
“是我们考虑不周。傅老爷不让我们参加聚会，说我们资历尚浅，独自与人寒暄，如有言语不慎，会失了体面。但我们一心为了厂子的前途与未来，一时冲动，做了如此糊涂之事。”墨洁态度诚恳，一脸抱歉。一旁的惠宜不敢说话，一首低着头。
张世襄看着淡定应对的墨洁与低头不语的惠宜，越对比越生气，只是不敢发作。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既然如此胆大妄为，现又为何来主动找我坦白。”
“本来不想惊扰张老板，可是事发突然，若不提前说清楚，恐怕被当成嫌疑人带走。”墨洁首视张父眼睛，没有一丝慌乱。
张世襄从墨洁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过去的孔明春。当年的她，也是有着超出年龄的稳重与聪慧。
“好，看在姐夫的面子上，我救你一次。可是事后，你别想再踏入傅家半步！至于赵天成少爷，你也别想和他交流半句！”张世襄盯着墨洁，感觉若没有旁人，他便要冲上去掐她的脖子。
惠宜被父亲的样子吓到了，她明白，父亲的意思是，事后她别想再与墨洁来往，墨洁也别想来张家学英文，赵家的亲事他也会亲手推掉。惠宜着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件事完全是她筹谋的，父亲误以为是墨洁主使的。
“好。”墨洁眼神闪过失望。
话音刚落，衙役又传来通报声音，让下一位商人进东厢房。
众人越来越烦躁不安，整个大厅吵得如同菜市。
衙役终于把方楚天运走，方世杰在后面跟着走，边走边大哭，哭声听得让人揪心不己。
又过了一会儿，大厅安静下来，大家实在是又累又饿又渴，都坐在椅子上沉默，保存体力。
突然，两个衙役来到墨洁和惠宜面前，冷峻地说：“傅老板说从未派过徒弟与会，你们跟我们回衙门吧！”说完，准备伸手抓人。
张世襄大声一呵，“住手！”众人一震，纷纷看过来。
“叫傅文德过来，这两位是我的人，不能抓，我向他解释一二，他便清楚！”
衙役疑惑，却也不敢继续动手。
这时，传来一阵轮子碾压地面的声音。众人转头看向门口，傅文德坐在轮椅上，被推进大厅。
他坐在轮椅上，面容略显憔悴，脚上裹着厚厚的绷带。身着一件深色的丝绸长衫，虽因久坐而略显褶皱，但那细腻的布料仍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张世襄看到傅文德，连忙上前关切问道：“姐夫，腿伤可有好转？”
傅文德看到张世襄，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客气地笑道：“好了很多了，谢谢小舅子的关心。”然后他警惕地环视西周，“怎么，我还未进门便听到小舅子的声音，何事这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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