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傅校长犹如被惊雷击中一般，还没从愤慨中回过神来。
“奇变偶不变，下一句是？”许梦娴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仿佛在触碰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什么鸡变藕不变？”傅校长如坠云雾，满脸狐疑，“鸡和莲藕有何联系？”
许梦娴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心中暗自叹息，看来是她多想了。傅校长并非来自现代，她是这个昏暗年代中一颗珍贵的明珠，是伟大的、英勇的改革者与斗争者。
庄墨洁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对傅校长说：“校长，如果明日有人来退学，我有一法子可以一试。”
“什么法子？”傅校长被这个天马行空的女孩弄得晕头转向。
“我去去就来，请等我。”庄墨洁快步走出校长室。
过了好一会，庄墨洁气喘吁吁地回来。向校长递上7张信纸，这偌大的纸上面只写一段话：“学堂新增《女孝经》精讲，望续学以全闺誉。附言：复学礼物乃此英吉利玫瑰露，可洁面养颜。洁面时以棉片浸露，先试于废纸。”
“玫瑰露？”傅校长疑惑不解。
“这个。”庄墨洁变戏法似地拿出七瓶用玻璃瓶装着的棕色液体。
“为何这玫瑰露是这般颜色？”傅校长更不解了。
“名为玫瑰露，实则碘酒。”墨洁狡黠一笑。
“碘酒？难道信另有玄机？”傅校长恍然大悟。
“明日敬请期待。”墨洁调皮地眨眨眼。
第二天清晨，校门一打开，果然就有七个丫鬟进来办理退学。张惠宜昨晚没有与墨洁商议，便决定让麦穗来办理退学。她是家中独女，她怕学堂教如此露骨的内容，若有一天东窗事发，无人敢娶她，则偌大商号无人接管。
意料之中，她们没能成功办理。都各自拿了一封信和一瓶玫瑰露回家。
“什么？让我读了这信再决定是否退学？还送了一瓶玫瑰露？这是在耍什么把戏。我才不稀罕这玩意。洋东西，我多的是！”乌拉那拉?毓敏非常不耐烦地把信和玫瑰露扔到一边。
“洁面先试于废纸？”林秀琴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仿佛要从其中品出什么深意来。“难道？”她心中暗自思忖，连忙唤来丫鬟，取来棉片，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信纸的空白处。
奇迹出现了，如同沉睡的花朵在瞬间绽放，信纸的空白处竟有蓝色字迹缓缓浮现。“此笺需用西洋药露显影，汝既得见，当非凡俗。”林秀琴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满是惊愕。
秀琴继续往下涂抹，一行行蓝色字迹如灵动的鱼儿，逐渐清晰地游弋在纸上，
“汝可知：
中顺行老板的三姨太，因无子被休，族谱除名，暴毙于柴房三日方觉。
状元坊绣庄的陈氏绣娘，丧夫后田产尽归小叔，悬梁处搜出地契却被判‘妇德有亏’。
含曦格格的汉人乳母，因知晓王府秘事被灌哑药，现囚于京郊农庄。”
林秀琴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而在乌拉那拉·毓敏那边，丫鬟一个不小心，碰倒了被她弃置在一旁的玫瑰露，那晶莹的液体如珍珠般洒落，浸湿了信纸，同样有蓝色字迹显现。毓敏急忙凑过去，心中的惊讶如波澜般汹涌。
“双井街的寡妇，被迫与亡夫棺木同眠十年。
米氏街的陈氏女，年仅十二岁，便被许配给痨病的李姓子冲喜，身价银二十两，若夫亡需殉葬。
生茂泰茶厂规定：女工如厕需领‘净牌’，每日限三次，超时扣薪。”
毓敏越看，脸色愈发苍白。
“女子群力可改天命，我们在璞玉女塾等你。”
张惠宜读完信，如雕塑般沉默不语。她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端详着自己，仿佛要透过那镜子，看清自己的命运。
“小姐，你怎么了。信里都写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冒出这许多字来。”麦穗看着惠宜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麦穗，准备好明天上学堂的衣服。”张惠宜的声音平静如湖面，却又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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