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黎明前的海面翻涌着墨绿色浪涛，一只不慎撞上旗杆晕厥的海鸟沉入海底，
港口内密密麻麻的舰队正在做启航前最后的检查。
一万五千名士兵整装待发，舰船旗杆上的旗帜，正随风飘扬猎猎作响。
查理一世正盯着罗盘上不断跳舞的磁针。
“陛下，有几艘运兵船的水位线有问题。”
书记官威廉抱着一卷浸湿的账簿，指节被咸水泡得发白，
“这不重要。”
“传令各舰，天亮前必须完成最后整备。”
查理一世站在［征服者］号的船首处，看着水手们像蚂蚁般在索具间攀爬。
这艘由威尼斯打造的战船刚完成改装，三层桨舱里塞满了从王国各处征召的划桨手。
他突然注意到［征服者］号主桅顶端的王室旗帜——蓝底金百合显得有些苍白。
“换旗。”
查理扯下披风扣着的十字军徽章，
“既然医院骑士团背弃誓约，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基督战士......”
话音未落，东北方海平线腾起一团诡谲的紫云。
经验老道的海军统帅拉斯帕尔马斯猛然抬头，抽动着鼻子捕捉风中异样的咸腥。
码头人声鼎沸。
一万五千名士兵正列队登船，盾牌与长矛在阳光下闪光，拉丁教士高举十字架祈祷：
“上帝庇佑，讨伐异端！”
水手们拉紧缆绳，船帆升起，十字旗迎风飘扬。
查理一世站在旗舰甲板上，身披铠甲，手按剑柄，身后是将领与教士组成的随从团。
威廉上前：
“陛下，船队就绪，随时可走。”
启航的钟声敲响时，第一阵怪风掀翻了港务长的记录板。
查理一世执拗的坚持要亲手升起新制的战旗——十字旗上绣着手持金色长弓脚踏雄鹰的查理本人与荆棘冠。
当旗帜升到一半时，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卷起阵阵浪潮。
紧接着一阵猛烈的狂风啸叫着席卷而来。
拉斯帕尔马斯看着眼前景象，布满疤痕的手背青筋暴起。
“降旗！快降旗！”
他的吼声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撕碎。
查理一世面目狰狞，死死攥住手中的旗绳，指节在浸油麻绳上磨出道道血痕。
［征服者］号旗舰开始剧烈横摆，某个重物坠海的噗通声从底部传来。
当旗舰的旗杆在刺耳的断裂声中轰然倒下时，拉斯帕尔马斯看见旗杆断裂处新鲜的木茬上的图案仿佛像是一幅愤怒的基督像。
查理一世跌倒在地，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突然笑出声，笑声混在海浪与风声中格外瘆人。
威廉赶忙上前扶起查理，抬头看天：
“陛下，海面上风越来越大，今天恐怕是不利出航。”
查理一世瞪他一眼：
“风大算什么？这是上帝的试炼。传令，舰队按计划即刻启航！不得延误！”
“是，陛下。”威廉闻言只得低声答应而后离去。
查理看着眼前正在收拾烂摊子的几个水手，暗自呢喃着：
“君士坦丁，还有医院骑士团，你们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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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3年4月20日
东罗马帝国马其顿军区
哈尔基季基半岛
斯克瑞斯村还笼罩在一片薄雾中。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山脚下，靠种田和放羊为生。
老农迪米特里己经六十多岁，背有些驼，脸上的皱纹像干裂的土地。
他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杖，牵着两只瘦羊，照例上山去割些草回来。
山林里很安静，只有鸟叫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老农脚踩到枯枝的咔滋声。
迪米特里走了一段，蹲坐在小溪边一块石头旁停下来歇口气。他无意间低头看到溪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他揉了揉有些昏花的老眼，走过去捡起来——一块拇指大小的黄色小石子，沉甸甸的，表面还有细小的纹路，像是金子？
“这是啥嘛玩意？”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又用手指搓了搓，又凑近鼻子闻了闻，没啥味。
突然他心头一惊，想起年轻时听村里老人讲过山里可能藏着宝贝。他没多想，扭头看了看西周确认没人后，赶忙把这块东西塞进破旧的羊毛口袋，赶着两只瘦羊急急忙忙回了村。
刚回到家，他把那块石子拿给儿子扬尼斯看。扬尼斯接过来眯着眼细细打量了半天，接着抓起桌边一把豁口的破刀刮了几下，石头在刀刃的刮擦下露出更亮的金黄色。
“爹，这该不会是金子吧？”
他声音有点颤抖，特意压低了嗓音生怕被其它人听见。
“金子？”
老农愣了愣，随即摆手道，
“哪有这好事，咱们这穷鬼地方，要能有金子早被人挖光了。”
可他嘴虽然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信了。
扬尼斯没吭声，决定第二天一早揣着那块小石子，赶去镇上的铁匠铺找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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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镇铁匠铺
老铁匠是个独眼的地中海老头，年轻时曾在君士坦丁堡给老爷们打过工，见识远比这座小镇里的人多。
他接过扬尼斯手中的石子，拿起小铁锤敲了几下，又用牙咬了咬，看着这块［石子］脸色一下子变了。
“这真是金子，纯得很嘞！”
他瞪着独眼，对小农扬尼斯和老农迪米特里低声说，
“你们从哪弄来的？”
迪米特里支支吾吾说了事情经过，铁匠皱眉想了想，叮嘱道：
“这事可千万别乱说。”
他心里清楚这不是小事，金子的事一旦传开，斯克瑞斯怕是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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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税吏的马车陷在斯克瑞斯村口泥潭里。地方税吏嚼着无花果干，看老农呈上的石子。
“山里捡的？”
他随手将石子抛给随行人员检验。
不一会，身后一道声音喊道
“大人，是金子，纯的很啊！”
税吏闻言瞪大双眼从随从手中抓过金子，颤声对着随从说道
“立刻上报！”
不久后
一道快马星夜兼程奔往君士坦丁堡。待信使抵达君士坦丁堡刚把信件交给一名小宦官就首首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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