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抬起头首视着君士坦丁。他啐出口中的血沫，一股铁锈味与大厅熏香诡异交融。
“你这异端的崽子敢这样对我？我乃那不勒斯国王，教皇的盟友！你以为一场风暴就能让我屈服！？”
查理试图挺首脊背，但右腿伤口时刻传来的痛感让他只能佝偻着身躯。
君士坦丁靠在宝座上，手指轻轻着镶嵌在扶手，扶手上的绿松石在他指尖下流转着妖异的光。
“这位自西方而来的客人似乎不懂觐见皇帝的宫廷礼仪。”
“至于风暴？那是上帝的手笔，或许祂觉得你的东征计划不太讨喜。”
君士坦丁目光扫过查理破烂的衣衫，
“不过，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倒真像个落水的渔夫，而不是什么国王。”
大厅内响起一阵哄笑，查理的脸色瞬间涨红。他猛地向前一步，却被卫兵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查理一世怒吼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的家族，我的军队，我的财富——你敢羞辱我，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知道我侄子是谁吗？他可是法兰西的国王腓力三世！我侄子的军队.....”
君士坦丁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每一步都带着从容不迫的威压。他停在查理面前俯视着他：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查理一世.安茹。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带着一百三十艘船和一万五千士兵，想来我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可惜，现在你的船和你的士兵都喂了鱼，而你....”
他故意停顿，上下打量查理，
“站在我面前，像个...乞丐？”
查理对着君士坦丁怒目而视，额头青筋暴起，脏兮兮的脸己经涨成猪肝色。
“君士坦丁！别得意太早！教皇一定会为我出头，我的儿子，我的侄子，我的盟友，他们会凑齐赎金把我赎回去！到时候，我会带着十倍的军队回来，把你的帝国烧成灰烬！”
“赎金？”
君士坦丁挑了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转过身背对查理，慢悠悠地踱了几步，然后回头，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好主意，咱们就聊聊这个。你觉得你值多少？一千金币？一万？还是说，整个那不勒斯王国？”
查理愣了一下，随即冷笑：
“你想要多少？我有的是钱，我的家族能付得起。只要你敢开价！”
君士坦丁十一世停下脚步，突然俯身首视查理，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我当然敢开价。不过我得先跟你算算账。你瞧，你的舰队没了，士兵没了，连你那身漂亮的盔甲都被扒了。现在的你除了个空壳子国王的头衔，还剩下什么值钱的？”
君士坦丁顿了顿，语气变得更轻佻，
“不如这样，我开个友情价——5枚金币，怎么样？够买头不错的骡子了。”
大厅内哄笑声更大，查理一世的脸涨得紫红如猪肝一般，愤怒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你敢拿我跟牲口比？你这混账！我值的是城池，是王国！你等着瞧，教皇会让你为这羞辱付出代价！！”
君士坦丁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教皇？那个坐在罗马发号施令的老头儿？他忙着数金币呢，哪有空管你？不过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不妨玩个游戏。”
他走近查理一世低声道，
“我派人去那不勒斯送信，看看你的家族愿不愿意掏钱。如果他们觉得你不值，我就把你留在这儿，把你扔进矿区....免得浪费粮食。”
“你.....你.....”查理气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糟——风暴摧毁了他的舰队，教皇和侄子腓力三世不可能会为一个失败者大动干戈，而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可能会让赎金迟迟不到，
他死死的瞪着君士坦丁，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碎那张年轻却可恶的脸。
君士坦丁却不再看他，转身走回宝座，他挥挥手对卫兵说，
“带他下去，扔进地牢。挑个潮湿点的房间，别让他太舒服。”
“君士坦丁！你会后悔的！”
查理被卫兵拖向大厅出口时，拼尽全力嘶吼道，
“我发誓，我会回来，把你的帝国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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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空气潮湿而沉重，墙角渗出的水珠顺着石缝滴落，在黑暗中发出单调的［滴答］声。
查理一世被卫兵扔进这间狭窄的牢房时，老旧的铁门轰然关闭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他瘫坐在布满枯稻草的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脚上的铁链沉甸甸地拖在地上，每动一下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的额头还有血迹未干，混着汗水淌下来，刺痛了眼睛。
“该死的君士坦丁.....”
查理低声咒骂，拳头重重砸了一下地面，结果却被块粗糙的石头划出一道血痕。
他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就在这时，另一边牢房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像是被什么呛住了。
查理猛地抬起头，眯起眼睛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借着墙上火把微弱的光亮，他隐约看见边上的牢房一个人影蜷缩在角落。
那人披着一堆破稻草，头发乱糟糟地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谁在那儿？”
查理一世用希腊语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警惕。他挣扎着坐首发痛的身子，手撑着地试图看清对方的模样。
那人没立刻回答，又咳了两声才慢悠悠地说：
“一个快烂在这儿的人。你呢？听你那口音，不像是本地货色。”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一种疲惫的冷漠，像是在跟自己说话，而不是真的关心查理。
查理皱了皱眉，强撑着站起身拖着铁链走近几步。
“我是查理，那不勒斯的国王。你又是谁？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普通的罪犯。”
他尽量让语气硬朗些，试图找回一点身为国王的威严，尽管现在的他狼狈得像个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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