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掠过议事殿，带着敖丙的龙息——他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龙角上挂着刚从人间收来的“清魔符”：“我问过人间的老学究，他们怕妖，是因为没见过不伤人的妖。就像这符，看着是‘清魔’，其实刻符的人，大多没见过真妖。”他忽然展开龙鳞，上面用咒文刻着“护心医馆原身日：兽耳可摸，尾巴可揉，灵气可治病”——每个字都带着龙息的暖。
火灵圣母立刻蹦起来，食槽往肩上一扛：“咕噜噜！姑奶奶第一个报名！原身就是个火团子，正好给怕冷的老头老太当暖炉——上次有个孩子摸我火苗，喊‘像抱着太阳’呢！”
申公豹嗷呜一声变回原形，蹭着九尾天狐的狐尾打转：“我也来！原身是只黑猫，就蹲在医馆门口当‘招财猫’——不过说好了，凡人摸我尾巴要给灵果，上次熊力摸我耳朵，把我毛揪掉三根！”
“滚！”熊力红着脸甩钢爪，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灵果盘，“我、我原身是黑熊，大不了……大不了给孩子们当‘爬树教练’！上次有个虎娃骑我脖子，喊‘比家里的牛还稳’。”
黑虎妖忽然笑了，噬灵藤卷着片凤凰花瓣递给他：“你原身黑熊蹲在医馆门口，准能把怕妖的人吓走一半——还是我来吧，原身黑虎趴在药柜上，藤尖给孩子们编花环，看着凶，其实软和。”
议事殿的灵雾忽然变得甜腻——是白素贞用缠丝咒编了串灵果花环，戴在火灵圣母的火团原身上：“这样就不怕啦，咱们原身都带着护心咒，碰过的人会知道，妖族的毛、妖族的火、妖族的藤，都是暖的。”她忽然想起琼霄说的“光会传染”，指尖的缠丝咒轻轻绕住敖丙的龙鳞，“就像龙息能化雪，我们的原身，也能化了他们心里的冰。”
人间的“护心医馆原身日”来得比预想中热闹。熊力的黑熊原身刚蹲在门口，就有虎娃尖叫着扑过来，拽着他颈间的护心铃喊“大笨熊”；黑虎妖的黑虎原身趴在药柜上，噬灵藤却变成了粉色——那是火灵圣母偷偷给藤尖染了桃花汁，孩子们围着他喊“花老虎”，他却连尾巴尖都不敢动，怕吓着怀里的小丫头。
最热闹的是申公豹——他的黑猫原身蹲在医馆招牌上，尾巴卷着雷耀铃晃啊晃，但凡有人路过就“喵”一声，用猫爪子推过去颗灵果：“摸尾巴给糖！摸耳朵给故事！当年我偷过仙族的酒坛，比人间的说书先生还会讲！”结果被个胆大的少年抱在怀里揉肚子，尾巴尖的毛都炸成了蒲公英。
骨安的原身没人见过——她总说“灭世轮回咒的原身不好看”，却在午后被白素贞拽到后院。小丫头指着她发间的凤凰羽毛笑：“骨安姐姐骗人，你的原身一定像黑莲带着光，就像……就像你给我画的护身符，看着冷，摸着暖。”
“傻丫头。”骨安叹气，指尖的咒文却轻轻散开——黑色的莲瓣在灵雾里舒展，每片花瓣边缘都裹着云道阁的灵雾白，花蕊里藏着敖丙送的龙鳞光。路过的农妇看见，忽然想起昨夜梦见的“护心花”，试探着伸手碰了碰花瓣——凉丝丝的，却带着雨后青草的香，像极了她过世母亲的手。
“原来……妖怪的原身，真的不会咬人啊。”她忽然哭了，想起自己曾跟着丈夫去猎妖，用“清魔符”伤过一只替孩子找药的兔妖——此刻看着骨安的黑莲，忽然懂了什么是“模样凶，心却软”。
暮色漫过医馆时，熊力的黑熊原身背着虎娃们去后山摘灵果，黑虎妖的藤尖给每个孩子编了护心花环，申公豹的黑猫原身蹲在火灵圣母的火团上打盹，尾巴尖还沾着雷耀粉——最安静的是哪吒，他靠在琼霄的凤凰原身边，混天绫缠着她的尾羽，看凡人用炭笔在纸上画“火凤凰与红绫少年”，旁边写着“护心医馆，妖亦有情”。
夜风裹着凤凰花的香掠过医馆匾额，“护心”二字下多了行小字：“兽耳可触，妖尾可抚，人间与妖，本无分别”。骨安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黑莲花瓣上沾着凡人的笑、孩童的泪、同伴的暖，忽然懂了通天教主说的“有教无类”从来不是口号，是让每个灵魂，无论人或妖，都能在彼此的眼里，看见自己的模样。
而他们知道，让人间放下偏见从来不容易——就像熊力的钢爪曾被误解为“伤人的武器”，如今却成了替孩童摘灵果的“温柔的手”；就像黑虎妖的噬灵藤曾被咒为“噬血的藤”，如今却成了编花环的“柔软的光”。但只要愿意把心摊开，把原身亮出来，让他们摸到兽耳的暖、触到尾巴的柔，那些根深蒂固的“怕”，终会在温暖里慢慢化掉。
深夜的碧游宫，通天教主望着人间医馆的灯火，忽然笑了——他的弟子们啊，没挥剑斩妖，却用体温暖人；没用法术威慑，却用原身示诚。原来最厉害的“护心咒”，从来不是刻在符上的字，是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的“不同”，并告诉他们：“你看，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也有柔软的毛，温热的血，和一颗想护着你的心。”
碧游宫的灵雾忽然染上血色，熊力攥着的凡人来信被钢爪捏出褶皱——纸上“猎妖人围聚京城”的字迹还带着墨香，却在他掌心洇成了恐惧的形状。黑虎妖的噬灵藤卷着刚摘下的灵果忽然绷首，藤尖的桃花汁滴在石桌上，像溅开的血珠。
“这帮人疯了！”火灵圣母的炼丹炉“砰”地炸开，蹦出的“护心丸”滚了满地，“上周才给京城的老妇治好心口疼，现在就喊着‘妖患当诛’？当姑奶奶的火是闹着玩的？”
申公豹的猫爪子拍在她炼丹袍上，尾巴尖却因紧张卷成了问号：“宝贝别急，当年我偷天庭的蟠桃，十万天兵追我，不也靠‘装死’躲过去了？咱们……咱们也装成凡人？”
“装不了。”骨安的铜镜映出京城方向翻涌的“清魔符”光，咒文残片在指尖抖得厉害，“猎妖人用‘妖丹共鸣阵’锁定了所有护心医馆——白素贞在城西的药铺，现在被符光困着出不来！”
哪吒的混天绫“唰”地缠上腰间，乾坤圈在掌心转得火星西溅：“我去接她！当年闹东海时，我最烦别人困着自己人——琼霄，你守着医馆的孩子们，别让符光伤着他们！”
琼霄的彩羽在风中炸开，金蛟剪却没出鞘——她指着铜镜里京城百姓的脸：“你看，围在医馆外的不只有猎妖人，还有受过咱们恩惠的凡人。那个抱着虎娃的农妇，正用身体护着药柜上的黑虎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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