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里,青樱除了每日看着薄荷发呆,也会掰墙边的小洞玩,渐渐的,小洞己经被她弄的可以容许身量娇小的人通过。
而且冷宫地处偏僻,平时根本没人来,加上外墙也是杂草丛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墙上破了个洞。
被困在西方庭院的青樱心中生出一份悸动,她己经在冷宫里待了两年半了。上一次进冷宫还有惢心相伴,又有凌云彻可以时常聊天,她并未觉得如此难熬。
如今破败的宫殿里仅有她一人,除了来送饭食的小瑞子与她交谈几句之外,再也没人和她说话。
最初的一年,海兰还时常过来冷宫,只是她记恨海兰害死凌云彻,始终不愿意相见。如今海兰也只会通过小瑞子给她传递一些衣物药品。
青樱盯着那个洞,她忽然俯下身,像只警觉的野猫般将头探出洞口。
杂草外是空无一人的宫道,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这怪异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慌忙缩回身子,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她拖来一块腐朽的木板挡住洞口,低头盯着自己脏兮兮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她嘿嘿一笑,站起身就往屋内跑去,从床头拿出一个酒壶,猛地灌了一大口。
劣酒灼烧着喉咙,她却满足地眯起眼睛,任由热流在胸腔扩散。
这酒原是小瑞子带给她御寒用的,喝了一个冬天之后,她愈发觉得酒是好东西,不仅可以暖身还能让她有种如梦似幻都感觉。
酒壶“咣当”一声滚落在地。青樱摇摇晃晃地倒在被褥上,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幻。
姑母穿着那身熟悉的黄色旗装,正在御花园里朝她招手;阿玛眉目温和地唤她闺名青樱;有时候也能看到阿箬匍匐在她脚边恭敬垂首。
最让她欢喜的是,凌云彻就站在月光下,静静地等候着她。
只有在这些醉酒的夜晚,她才不是冷宫里疯疯癫癫的废妃,而是记忆中那个被众人簇拥的乌拉那拉氏。
冷宫里的青樱视酒如命,而弘历也几乎日日美酒佳肴相伴。前几日他去往宝月楼,见到寒香见正在用膳,她也难得地没有抗拒弘历与她同席而坐。
“香见啊,朕瞧你这一桌菜色,倒是比养心殿的要好。”弘历堆着笑脸,坐在寒香见身边。
寒香见不动声色地挪开半尺,“皇上既来了,一块坐下用膳吧。今日我开了坛好酒,你也是有口福了。”
弘历高兴地笑道:“好啊,朕就与你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弘历己有醉意,可寒香见仍是面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她又给弘历斟满一杯,“皇上醉了,喝完这最后一杯就歇息吧。”
弘历一手拿起酒杯,另一只手抓住寒香见的肩膀,“真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
寒香见轻哼一声:“我寒部,用膳必要喝酒,这牛羊肉要是少了美酒相伴,便没了滋味。”
“好!甚好!”弘历仰首饮尽,他看着寒香见难得的好脸色,心中十分开怀,“你既然爱喝酒,朕日后常来陪你畅饮。”
寒香见只在醉眼朦胧时才会稍假辞色,弘历为博红颜一笑,甘愿陪饮。
福,宁两位常在见寒香见得宠,便也有样学样地献上美酒佳肴,惹得帝王终日醉眼迷离。
不到半年时间,弘历己显露出双下巴,眼下浮着青黑。随着他纵情酒色,对自己的身体越发放纵,如今又添了头风的毛病。只要看奏折时间一长,头部就有根筋扯着痛。
意欢几乎每日下午都要去一趟养心殿替弘历按摩。等到弘历好些,她又会自觉的回宫,从不在养心殿内留宿。
一日,陆沐萍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我方才在养心殿,听到一些消息,事关娘娘。”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急成这样?”意欢站起身,招呼她坐下。
陆沐萍摆了摆手,脸上满是焦急的脸色:“方才我带着永璟去请安,却听到顺嫔在和皇上嚼舌根。她说……说娘娘你是……”
“是什么?”意欢示意宫女们都先退下。
陆沐萍才说道:“她说娘娘你是,那个……”她想了许久,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说娘娘喜欢女子,有磨镜之癖。”
意欢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是哪里传出来的荒唐话?“荒谬,皇上难不成还信了这等话?”
陆沐萍只摇了摇头:“我没敢听完就带着永璟走了,也不知道皇上之后说了什么。顺嫔也太过分了,居然给娘娘编排这些话。”
意欢沉默了许久,弘历冷落了她这么长时间,也许并不是因为永瑄的缘故。她这些时间总觉得弘历看她的眼神中有些欲言又止,两人虽时常见面,但她总觉得弘历像憋着一股气。
“娘娘?你得拿个主意,要不要我去找两位贵妃过来商议一下对策?还有那个顺嫔,娘娘也要狠狠惩罚才行。”陆沐萍急得在殿内来回踱步。
“且慢。”意欢开口阻止了她,“此事容我想想,先不要声张。”
意欢派人暗中调查此事,却什么都没查到,这件事终究不曾摆到台面上,以至于无从查起。
至于顺嫔,是弘历在和她耳鬓厮磨时提起,因而启祥宫的宫人们私底下偶有传言,却被顺嫔明令禁止了。
陆沐萍恰好听到那次则正是顺嫔向弘历请罪时说出。
弘历既然早有疑心,却又不说破,说明打心底里也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只是不知道是谁在他心中种下这么一颗疑虑的种子。
承乾宫里主仆几人讨论了许久也没个结果,意欢看着香薰炉里徐徐飘散的白烟,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己:“本宫实在想不通,皇上为何会信这种无稽之谈?”
“也许娘娘想岔了。”青芝出声提醒道,“皇上未必真信,如果是借题发挥呢?”
“什么?”意欢不解地抬起头。
青芝压低了声音:“朝中立储的声音愈演愈烈,皇上始终没有言明储君人选。”
“朝臣们自然想早做打算,站位未来的天子。而他们的判断不过是来自于皇上的心意,皇上宠谁,谁就有可能是未来之主。”
意欢恍然大悟:“是本宫当局者迷了,永瑄是嫡子,处在风口浪尖之上,皇上不想让别人猜到心思,不仅要在朝臣面前抬举永琪,还要在后宫疏远本宫,才能让朝臣摸不准圣意。”
她长舒一口气:“那此事我们就不必自证清白了,本宫倒想看看,污蔑本宫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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