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玻璃幕墙映着血红色的夕阳，苏小满咬着最后一口过期辣条，听见货架外传来“嗬嗬”的喘气声。
她蹲在零食区最里面，指尖捏着包装袋不敢动弹——三天前丧尸病毒爆发，这座城市早没了人声，只剩偶尔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和丧尸撞在玻璃上的闷响。
“啪嗒。”
一滴黑色液体落在她脚边。仰头望去，穿碎花裙的女丧尸正隔着货架盯着她，腐烂的指尖还滴着脓水，偏偏脖子上还挂着个Hello Kitty挂件，在暮色里晃悠得讽刺。
“……早知道就囤辣白菜味了。”苏小满盯着手里的麻辣味辣条，忽然想起上周首播时粉丝的吐槽，“说什么‘末日要囤压缩饼干’，狗屁，现在看见饼干就犯恶心。”
丧尸喉咙里发出嘶吼，踉跄着扑过来。她尖叫着往后退，屁股撞上堆成小山的泡面箱，包装袋哗啦啦响成一片。慌乱中摸到货架上的平底锅——这是她昨天从隔壁厨具店顺的，锅底还贴着“9.9包邮，居家必备”的标签。
“去你的！”
平底锅带着风声砸在丧尸脑袋上，“咚”的一声闷响，丧尸晃了晃，居然没倒。苏小满瞳孔地震——这可是她花重金买的“加厚款”，难道现在丧尸都练过铁头功？
“生前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她边退边骂，顺手抓起货架上的薯片往丧尸脸上砸，“肉质这么柴，差评！以后别来我首播间刷礼物了！”
丧尸被薯片砸得偏头，却突然定住了。
苏小满屏住呼吸——不会吧，难不成这丧尸还是她的粉丝？
下一秒，丧尸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薯片包装袋，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腐烂的嘴唇动了动，居然发出“呜呜”的委屈声，像只没抢到零食的小狗。
“……不是吧？”她目瞪口呆，忽然想起昨天在巷子里喂过的变异野狗——当时她把最后一根辣条扔过去，那狗居然摇着尾巴蹭她裤脚，现在这丧尸……难不成她的异能？
“食物亲和力”，是她在便利店睡了一觉后突然觉醒的能力——能让难吃的东西变美味，甚至能让生物对食物产生强烈依赖。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能力居然对丧尸也有用？
“你、你想吃？”她试探着撕开另一包薯片，脆响在寂静的便利店格外清晰。丧尸立刻抬头，浑浊的眼睛里居然闪过一丝期待，喉咙里的嘶吼变成了“嗯嗯”的哼唧。
苏小满突然笑了。她蹲下身，把薯片举到丧尸面前，指尖在包装袋上敲了敲：“叫姐姐，就给你吃。”
丧尸歪头，喉间发出含混的音节：“姐……姐？”
“我去！”她吓得往后摔了个屁股蹲，手里的薯片撒了一地。丧尸立刻低头去捡，边吃边发出满足的“吧唧”声，完全没了刚才的凶相。
就在这时，便利店的铁门突然被撞得哐当响。苏小满抬头，看见几个丧尸正扒着门框往里挤，领头的男人穿着保安制服，半边脸都烂没了，却还执着地抓着铁门把手。
“靠，群殴啊？”她慌忙爬起来，顺手把平底锅往腰上一别——反正这玩意儿拍丧尸跟挠痒痒似的，不如……
她抓起货架上的巧克力、饼干、罐头，往随身的帆布包里塞。丧尸们闻到食物香味，居然放弃撞门，纷纷凑到货架前扒拉零食。苏小满趁机溜到后门，刚拧开把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哗啦啦”的响声。
回头一看，那个穿碎花裙的丧尸正抱着一箱泡面往她这边挪，腐烂的嘴角还沾着薯片渣，见她看过来，居然举起泡面晃了晃，像在说“给你”。
“……谢谢啊。”她哭笑不得，接过泡面塞进包里，转身冲进暮色里。
街道上散落着废弃的汽车，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苏小满贴着墙根跑，帆布包里的罐头撞得叮当作响——别人逃亡带武器，她带了半座便利店的零食，说出去能笑掉丧尸的大牙。
“咕噜噜。”
肚子突然叫了一声。她摸出块压缩饼干，想起昨天用异能把它变成蛋糕味的事，忍不住笑了——就算世界末日，吃货也能把日子过成段子。
拐角处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她立刻躲进垃圾桶后，看见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靠在废墟墙上，手臂上的血把袖口染得通红，手里的匕首还滴着黑血——那是丧尸的血。
“喂！”她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掏出包里的巧克力扔过去，“吃吗？草莓味的，比压缩饼干好吃十倍。”
男人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沾着灰，眼神却冷得像冰——但盯着她手里的巧克力，喉结还是动了动。
苏小满突然觉得有趣。她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把巧克力塞到他手里，指尖蹭到他掌心的茧：“别这么凶嘛，我可是‘末世干饭王’苏小满，跟着我混，管饱。”
男人盯着她，半天没说话。就在她以为对方要拒绝时，他忽然低头撕开包装，咬了一口——下一秒，睫毛剧烈颤动，冰雕似的脸上居然露出几分错愕。
“怎么样？”她叉腰得意，“我做的零食，难吃算我输。对了，你叫什么？”
男人舔了舔嘴角的巧克力渣，声音哑得像砂纸：“陆沉。”
“陆沉？”苏小满重复了一遍，忽然指着他手里的巧克力笑出声，“行，以后你就是我的‘巧克力保镖’了，走，带你去囤货——我知道有家超市的薯片还没过期！”
她转身就走，帆布包在屁股后面晃悠，平底锅敲着大腿发出“哐当哐当”的响。陆沉盯着她的背影，指尖还留着巧克力的甜腻——这是他在末世三天来，第一次尝到“活着”的味道。
远处的丧尸又开始嘶吼。苏小满忽然停下，从包里掏出包辣条抛给陆沉：“接着！遇到丧尸别慌，甩根辣条过去，比刀好用——信我，他们现在比咱们还馋。”
陆沉接住辣条，看着她蹦蹦跳跳往超市跑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带着零食味的末世，好像也没那么糟。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把丧尸变成“吃货小弟”的搞笑女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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