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玻璃门上的“正在营业”灯牌还亮着，只是“营”字的灯管坏了，只剩“正在业”三个歪歪扭扭的红光，在暮色里透着股诡异的喜感。
苏小满扒着门框往里瞅，货架间影影绰绰晃着几个丧尸，穿西装的、推婴儿车的、穿校服的——万幸，都是行动迟缓的“初级款”。她摸了摸腰间的平底锅，又捏了捏兜里的牛肉干包装袋，忽然扭头冲陆沉眨眼：“看好了，姐姐教你怎么用零食驯服丧尸。”
陆沉挑眉，没说话，却悄悄把染血的匕首收进袖管——倒要看看，这个把“干饭”写在脑门上的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咳——”苏小满清了清嗓子，忽然把牛肉干举过头顶，扯开包装纸。浓郁的肉香混着香料味涌出来，最近的丧尸立刻顿住，浑浊的眼睛转向她，喉间发出“嗬嗬”的吸气声。
“来呀～”她晃了晃牛肉干，往后退了两步，鞋底碾过碎玻璃发出“咔嚓”声，“想吃吗？跟我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丧尸们居然真的踉跄着迈开步子，像被牵线的木偶般跟着她挪动。陆沉瞳孔微缩——他见过太多幸存者被丧尸分食，却从没见过有人能把丧尸当宠物遛。更离谱的是，当苏小满把牛肉干掰成小块递过去时，丧尸们居然还会“排队”，一个接一个张嘴，吃完了还眼巴巴盯着她的帆布包。
“怎么样？”她回头冲陆沉得意一笑，顺手拍了拍最前面那个穿校服的小丧尸脑袋，“只要抓住吃货的弱点，丧尸也能变乖宝宝——不过前提是……”
她忽然皱眉，盯着小丧尸脖子上的红领巾：“小朋友，你生前是不是总偷买零食？这蛀牙烂得比我囤的薯片还脆。”
小丧尸歪头，喉间发出委屈的“呜呜”声。苏小满立刻心软，掏出块水果糖塞给他：“算了，给你个甜头——不准告诉别人我藏糖了啊。”
陆沉：“……”
就在这时，超市深处忽然传来“嗷呜”一声怒吼。货架剧烈晃动，罐头和矿泉水瓶噼里啪啦往下掉——是变异犬。
苏小满浑身紧绷——三天前她被这玩意儿追了三条街，现在听见叫声还腿软。但低头看见手里的牛肉干，忽然眼睛一亮：“陆沉，你躲到货架后面去！”
“你疯了？”陆沉拽住她后领，却见她己经把整包牛肉干撕成条，大步往变异犬的方向走。
变异犬足有小牛犊大，皮毛泛着诡异的灰绿色，尖牙上还滴着涎水，看见她立刻龇牙咧嘴，爪子把地面刨出深深的印子。但下一秒，它突然鼻子抽动，眼睛盯着她手里的牛肉干，吼声变成了“呜呜”的低鸣。
“还记得吗？”苏小满蹲下身，把牛肉干举到离它尖牙三寸的地方，声音软得像哄小孩，“昨天在巷子里，你吃了我的辣条就没咬我，对吧？咱们可是老交情了～”
变异犬耳朵动了动，居然真的慢慢趴下，前爪往前蹭了蹭，像在撒娇。苏小满趁机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虽然手感有点黏糊糊，但不妨碍她笑眯眯地给它顺毛：“以后就叫你‘辣条’吧，跟着我混，保证每天有肉吃～”
陆沉躲在货架后，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变异犬，现在像只大型犬似的蹭着苏小满的手心，尾巴在地上扫出“唰唰”的响声。他忽然想起军方资料里的记载：“变异生物对食物的敏感度极高，极少数人能通过特殊能力与之建立联系”——原来不是传说。
“喂，陆沉！”苏小满突然喊他，“别躲了，出来帮我搬物资！辣条很乖的，不会咬你——对吧，辣条？”
变异犬“嗷呜”叫了一声，居然真的转头冲陆沉摇尾巴。陆沉挑眉走近，指尖擦过变异犬脖子上的硬毛——触感比想象中温暖，带着点苏小满身上的零食香。
“看到没？”苏小满己经把帆布包塞得满满当当，又往变异犬背上绑了两箱矿泉水，“末世生存法则第一条：敌人还是朋友，取决于你手里有没有吃的。”
她忽然蹲下身，从裤兜掏出块压扁的巧克力，掰成两半递给陆沉和变异犬：“来，咱们三个碰个‘糖’——以后就是并肩作战的干饭小队了！”
陆沉盯着手里的巧克力渣，又看看蹲在地上跟变异犬碰鼻子的苏小满——夕阳从破洞的屋顶漏下来，给她乱糟糟的马尾镀了层金边，脸上还沾着蹭到的饼干渣，偏偏眼睛亮得像缀着星星。
“傻样。”他忽然笑了，指尖蹭掉她脸上的渣子，塞进自己嘴里——甜得发腻，却让胸腔里某个冰封的角落，悄悄冒了点热气。
就在这时，超市外传来汽车引擎声。苏小满立刻站起身，扒着窗户往外看——破旧的面包车上，几个幸存者正举着钢管砸向丧尸，其中一个女人抱着个小孩，哭得撕心裂肺。
“他们需要帮忙。”她攥紧平底锅，忽然想起小丧尸手里的水果糖，“陆沉，把辣条背上的罐头卸两罐——咱们去救人，顺便……”
“顺便卖个人情？”陆沉挑眉，己经把罐头塞进她手里。
她眨眨眼：“不，顺便让他们知道——”
“在我的地盘，连丧尸都知道，抢吃的不如排队等开饭。”
她踩着碎玻璃冲出去，平底锅在夕阳下晃出一道光，身后跟着摇尾巴的变异犬，和抱着零食包的冷峻男人——这画风怎么看都不像末世救援，倒像带着宠物去逛菜市场。
但没关系——毕竟，当别人还在为一块压缩饼干打架时，她己经靠一包牛肉干，让变异犬和丧尸都成了“干饭编外人员”。
这大概就是“吃货女主”的生存哲学：
——比起挥刀砍丧尸，不如让丧尸帮你找吃的；
——比起怕变异兽，不如让变异兽怕你不给它喂零食。
而此刻，苏小满看着前方惊慌的幸存者，忽然举起罐头大喊：
“别怕！我们有能把生水变成甜汤的异能——先喝口热的，再慢慢说怎么回事！”
面包车上的人愣住了。抱着小孩的女人忽然哽咽：“真的……真的有吃的吗？我们三天没喝水了……”
苏小满蹲下身，从包里掏出个折叠小锅——没错，就是昨天顺的“9.9包邮”款，锅底还贴着标签。她舀了点生水倒进去，指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原本浑浊的水忽然变得清澈，还飘出淡淡的甘蔗香。
“尝尝？”她把锅递给小孩，看着对方小口喝着糖水，忽然想起自己当吃播时的弹幕：“小满的吃播总能让人觉得幸福。”
现在也是啊——哪怕世界末日，能让别人吃到一口热乎的、甜丝丝的东西，好像就没那么难捱了。
陆沉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给幸存者分饼干，听着她絮絮叨叨地教人家“怎么用薯片引开丧尸”，忽然发现——这个总把“干饭”挂在嘴边的女人，其实比谁都清楚：
末世最缺的不是武器，是“让你觉得活着还有点甜头”的希望。
而她的平底锅和零食包，就是最好的希望发射器。
“嗷呜——”变异犬忽然蹭了蹭她的手背，尾巴扫过她沾满灰的帆布鞋。苏小满低头笑了，摸出根辣条塞给它：“别急，等救完人，带你去便利店搬剩下的薯片——管够。”
远处的枪声又响了。但此刻的她忽然觉得，只要手里有吃的，兜里有糖，身边有个会帮她擦饼干渣的冷面帅哥，还有只叫“辣条”的变异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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