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药香解心结,寸心向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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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药香解心结,寸心向晚晴

 

萧玦发现自己近来总盯着廊下的日晷发呆。辰时刚过,林晚还没从厨房出来,他攥着拐杖的指节就开始发紧——往日这时,她该端着刚熬好的药茶过来,笑着说“王爷今天要不要加两颗蜜枣”。

昨儿周猛带了个从江南来的货郎,林晚蹲在货郎的担子前看了半晌,指尖划过个竹编的小篮子:“这筐子编得真巧,要是装些晒干的薰衣草和狼毒花,往窗边一摆,定好看。”那时她眼里的光,比灯市的琉璃灯还亮。萧玦当时没说话,夜里却翻来覆去——她没提自己,只说筐子,是不是觉得他没把她的喜好放在心上?

“王爷,林姑娘在厨房跟厨子学做江南的莼菜羹呢。”赵二踮脚往厨房望,“她说您上次提雁门关的水苦,想做道带水腥气却清甜的菜,给您换换口味。”

萧玦猛地站起身,拐杖在青石板上顿出急促的响。他往厨房走,刚到门口就听见林晚的笑声:“张厨子您别慌,这莼菜得用凉水泡,不然黏液会散……”她正低头给厨子示范,侧脸沾着点面粉,像只偷尝了面引子的雀儿。

他忽然停住脚。从前在雁门关,他见不得人在他面前笑——那些笑声总让他想起城破时弟兄们最后的嘶吼。可此刻听着林晚的笑,喉间却发暖,像被春日的阳光浸过。周猛说他这是“心病见了药”,他却觉得,是这笑声把他心里积了三年的冰,一点点融化了。

“王爷怎么站在这儿?”林晚回头看见他,手里还捏着片莼菜,“刚泡好的,您尝尝?”她递过来时,指尖沾着的水珠子滴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他却攥紧了拳,像怕这凉意跑了。

“厨子说……”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发涩,“你昨儿看的竹篮,货郎说还有更大的,能装下你想种的草药。”他没说的是,昨夜他让赵二追了货郎三里地,把所有竹篮都买了回来,此刻正堆在书房,每个筐底都垫了层薰衣草干花。

林晚眼睛亮了:“真的?我前几日还跟石头大哥说,想在西厢辟个小药圃,种些狼毒花和薄荷,夏天能驱蚊,秋天能入药……”

“我让人把西厢的土翻了。”萧玦打断她,耳尖发红,“周猛说江南的药农翻土时会掺些稻壳,保墒。我让他从粮行换了两担新稻壳,就在院里堆着。”

林晚忽然踮脚,往他鬓角别了朵刚摘的薰衣草:“王爷怎么忽然对这些上心了?”

他望着她眼里的笑,忽然想起三年前雁门关的雪夜。那时他抱着弟兄们的尸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着的人,都该为死人报仇。可此刻看着她沾着面粉的指尖,才明白——活着,该是为了让身边的人笑得更久些。那些压在心头的血与恨,像被这薰衣草的香一点点涤荡,虽没完全消散,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时时刻刻要把他拖进深渊。

自那以后,萧玦的拐杖总往厨房拐。林晚说想吃岭南的荔枝,他让通和行的掌柜托岭南商队捎来,装在冰桶里,荔枝上的水珠还没干,他就站在廊下等,见她过来,忙把冰桶往她怀里塞,像怕晚了一秒就化了:“听说这果子娇气,摘下来就得冰着,你快尝尝。”

林晚分给周猛一颗,他忽然伸手拦住,声音发紧:“这是给晚晚留的。”话出口才觉失礼,耳尖红透,却梗着脖子不肯收回去——他就是见不得别人碰她碰过的东西,连颗荔枝都舍不得。周猛憋着笑往旁边躲,石头在廊下磨箭头,忽然道:“将军从前见了北狄的金银都不动心,如今颗荔枝都护得跟兵符似的。”

更让周猛等人诧异的是,萧玦竟开始学认草药。他把林晚记药草习性的册子揣在怀里,走路时翻,吃饭时看,连夜里做梦都在念“狼毒花忌涝,薄荷喜阳”。有回林晚蹲在药圃里给薄荷分株,没听见他过来,他站在身后看了半晌,忽然说:“你说想编本《北境药草志》,我让通和行的人把北境的老药农都请来,你想问什么,他们都能说。”

林晚手里的小铲子“当啷”掉在土里:“王爷怎么知道……”她只前几日跟老管家提过一句,说北境有些草药旁人不认得,若能记下来,或许能帮到过路的商队。

“我听见了。”他蹲下身,捡起铲子递给她,指尖故意碰了碰她的手背,“你想做的事,我都想帮你成。”他没说的是,昨夜他翻出雁门关的旧地图,在上面圈出所有草药生长的山谷,打算等腿好些,就陪她一起去采——他想让她的笔,不仅记下草药,也记下他们走过的路。

那日林晚忙着赶制草药香囊,没顾上跟他说话。萧玦坐在廊下,看她低头穿线,侧脸被窗棂的影子切得明明灭灭,心里忽然慌起来。她是不是嫌他烦了?是不是觉得他总盯着她,不自在了?他甚至让赵二去问厨子:“林姑娘今天做的杏仁酥,是不是比往日咸了些?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首到深夜,林晚把个绣着狼毒花的香囊塞进他手里:“给王爷的,里面加了安神的草药,夜里能睡踏实些。”他攥着香囊,忽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低声道:“你今天没理我。”

林晚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往他怀里塞了块杏仁酥:“光顾着赶活了,这酥是特意给你留的,没放太多糖,怕你嫌腻。”

他咬了口酥,甜香混着草药的清苦,竟比桂香斋的点心还合心意。原来她没忘他,她做的东西,果然还是最惦记他。他忽然把剩下的半块酥揣进怀里,像藏着个天大的秘密——这是她给的,只能他一个人吃。

廊下的狼毒花终于开了,紫得像浸了夜色。萧玦看着林晚蹲在花前,把刚采的花插进竹篮,忽然开口:“等过了梅雨季,我带你去江南。”他望着她的侧脸,声音轻得像怕惊着花,“你不是想看看江南的水吗?咱们租艘画舫,你在船上编你的药草志,我给你研墨。”

林晚转头时,正看见他眼里的光。那光里没有了雁门关的血影,没有了李肃的阴翳,只有她的竹篮,她的药圃,她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他终于明白,所谓心结,从不是靠忘就能解开的,是得有个人,让你愿意把那些血淋淋的过往,摊开在她面前,而她会握着你的手说:“没关系,往后有我。”

他开始依赖这双手的温度,依赖她喊“王爷”时的语调,甚至依赖她偶尔的忽略——因为他知道,她总会回头,像此刻这样,笑着往他手里塞颗刚摘的狼毒花:“江南的水,定没有王爷眼里的亮。”

他攥紧那朵花,忽然觉得,这辈子的仗,早就打完了。如今要守的,不是雁门关的城楼,是廊下的花,是厨房的香,是身边这人眼里,永远为他亮着的光。

廊下的狼毒花谢了又开时,林晚把最后一味药材装进陶罐。罐子里是北境来的雪参、岭南的血竭,还有她在西厢药圃里晒了三季的狼毒花根——老药农说,这几味凑在一起,能化开旧伤里积了三年的寒瘀,只是最后这几针,得扎在腿骨缝里,疼得会比当年中箭时更烈。

她蹲在药炉前煽火,火苗舔着罐底,把药材的苦香烘得满院都是。萧玦拄着拐杖站在廊下,看着她额角的汗,指尖又开始发紧。这半年来,她每隔三日就给他针灸,每次取针时,他腿上的淤青都会淡些,从最初走三步就喘,到现在能扶着廊柱站半个时辰——他比谁都清楚,这背后是她捧着医书读到深夜,是她托通和行跑遍南北寻药材,连周猛都说“林姑娘的针比太医的还准,只是下手时总盯着将军的脸,怕他疼”。

“王爷,”林晚忽然回头,手里拿着个青瓷小碗,里面盛着琥珀色的药汁,“这是今晚要喝的药,比往日的苦三倍,得先让您尝尝。”她递碗时,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像在传递些暖意。

萧玦接过碗,刚抿了一口,眉头就蹙起来。不是因为苦,是这味道里掺了点熟悉的腥气——像当年雁门关箭伤化脓时,军医熬的清创药。他忽然想起昨夜她在书房翻医书,书页上圈着行小字:“骨缝驱寒,需以猛药攻之,患者常因剧痛难忍半途而废。”

“很疼?”他看着她往银针上抹药油,那油是用薄荷和当归熬的,本该清凉,此刻却觉得她指尖的动作格外轻,像怕碰碎了什么。

林晚没抬头,专注地用棉布擦着银针:“老药农说,就像把冻住的河冰凿开,第一凿最费力气,冰碴子也最容易伤着人。”她忽然停下手,转头望他,眼里的光比药炉的火苗还稳,“但凿开了,春天一到,河水就能流得畅快了。”

他望着她鬓角新添的几缕碎发——是熬夜翻医书时掉的,忽然伸手,用指腹替她拢到耳后:“你说过,跟着你,不怕。”

这话他说得轻,却比当年在雁门关喊“弟兄们跟我冲”时更重。林晚的心猛地跳了跳,从药箱里拿出个东西——是块新刻的木牌,上面刻着个“行”字,旁边还刻了双小小的脚印,一前一后,像两个人在走路。

“这是给您的。”她把木牌塞进他手心,“等您能自己走三步了,就把它挂在花架上,跟‘共安’‘常伴’排在一起。”

萧玦攥着木牌,忽然想起第一次针灸时,他疼得攥碎了手里的茶杯,她没说话,只是蹲下来捡碎片,指尖被划出血也没哼声,后来才知道,她是怕他分心。还有上个月,他试着走了两步,晃得差点摔倒,她伸手扶住他,自己却撞在廊柱上,额角青了块,还笑着说“王爷进步比我想的快”。

“晚晚,”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哑,“要是……要是我还是走不利索呢?”他不怕疼,怕的是辜负她熬的药、扎的针,怕她眼里的光会暗下去。

林晚正往炉里添柴,闻言忽然转过身,往他怀里塞了个暖手炉——是她用薰衣草和棉花缝的,暖烘烘的。“您还记得去年冬天,狼毒花冻得只剩根须吗?”她仰头看他,睫毛上沾着点火星子,“我当时以为它活不成了,可开春一到,它不仅发了芽,还比往年长得壮。有些东西看着弱,骨子里的韧劲,比谁都强。”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按在他的膝盖上,那里的肌肉因为常年不动,有些僵硬,却在她触碰时,微微颤了颤。“最后这几针,要扎在环跳穴和阳陵泉,”她的声音放得更柔,像怕惊着他,“扎下去时,腿会麻得像有蚂蚁在爬,随后是胀,再后来……会像有把小锤子在骨头上敲。您要是忍不住,就攥我的手,或者……喊出来也没关系。”

萧玦低头,看着她按在自己膝盖上的手。那双手曾捏过薰衣草,刻过“安”字木牌,也曾在火箸上刻过求救信号,此刻却温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瓷。他忽然想起灯市上她说“江南的水定没有王爷眼里的亮”,原来那时她就把他的念想,都记在了心里。

“我攥着这个。”他把那块“行”字木牌塞进她手里,再用自己的手裹住,“疼的时候,就捏它。”

林晚的指尖被他攥得发暖,忽然笑了:“哪有患者让医者使劲的?该是我给您鼓劲才对。”她从药箱底翻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三十七个小小的布偶,每个布偶的腿上都缝着块红布——是她前几日做的,说“弟兄们的家人都盼着您好,这些布偶替他们给您加油”。

药炉里的药终于熬好了,林晚倒在碗里,上面漂着层细密的泡沫。萧玦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苦味从舌尖漫到喉咙,却没像刚才那样涩,反而带着点回甘——像她此刻望着他的眼神,苦里裹着甜。

“明儿卯时开始。”林晚收拾着银针,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雪,“您今晚好好睡,我在西厢守着,有事随时喊我。”

萧玦没动,只是望着她往西厢走的背影。月光从廊檐漏下来,照得她裙摆上的狼毒花纹样忽明忽暗。他忽然低声道:“晚晚,等我能走了,就陪你去西厢药圃,给狼毒花浇水。”

她回头时,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不止呢,还得陪我去江南看水,去北境采草药,去灯市看兔子灯。”

他笑着点头,攥紧了手里的“行”字木牌。夜风吹过药炉,把药材的苦香送得很远,像在说:那些冻住的河,总会化开;那些等着一起走的路,总会走到。而此刻,他只需要攥紧身边人的手,等着天亮——等着她用针,把他的腿,也把他的心,都扎得活过来。

卯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响,书房里的铜炉就飘起了艾草香。林晚把银针排在铺着白布的案上,针尾的银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她特意挑了最短的几根——老药农说,扎骨缝用短针更稳,虽疼得更集中,却不易伤着经脉。

萧玦坐在铺着厚棉垫的椅子上,左腿伸首搁在矮凳上,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的皮肤上还留着前几次针灸的浅痕。他手里攥着那块“行”字木牌,指腹反复着牌上的小脚印,像在给自己打气。

“冷不冷?”林晚往他脚边放了个暖炉,炉身裹着她绣的狼毒花布套,“我把窗缝都糊了棉纸,风进不来。”她说话时,正用烈酒给银针消毒,火苗舔过针尖,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萧玦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汗濡湿了她的袖口:“晚晚,你站在我左边。”他声音有点发紧,“我看不见针,就不怕了。”

林晚愣了愣,随即笑了。她绕到他左边,刚好能让他转头时看见她的侧脸。她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些琥珀色的药膏,往他膝盖上抹:“这是用蜂蜜和当归熬的,能让皮肤软些,针好扎进去。”她的指尖带着药膏的黏腻,按在他僵硬的肌肉上,一点点揉开——这半年来,她总在针灸前这么揉,说“肌肉松了,针才走得顺”。

案上的铜漏滴答响,林晚拿起第一根银针,指尖悬在他的环跳穴上方。那处离髋骨极近,皮肉下就是突突跳的动脉,她深吸一口气,忽然轻声道:“还记得去年在张家口,你护着我冲过破墙吗?那时你瘸着腿,却跑得比谁都稳。”

萧玦的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话,针尖己刺破皮肤。不是尖锐的疼,是像被冰锥楔进骨头缝的酸胀,瞬间顺着经脉窜上头顶。他猛地攥紧木牌,指节泛白,却没吭声——他看见林晚的睫毛在颤,比他还紧张,便故意扯出个笑:“那会儿……你踩掉了我半只鞋。”

林晚被逗笑了,手里的针却没停,稳稳地往深处送:“后来在芦苇荡,你用短刀挑落冷箭时,手也没抖过。”她一边说,一边捻转针尾,银珠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老药农说,疼的时候想些暖乎事,就像冬天揣着暖炉,再冷也能扛过去。”

第二针扎在阳陵泉时,萧玦的额角渗出了汗。林晚放下针,拿起帕子替他擦汗,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下颌,才发现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的肌肉都在跳。她忽然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往他嘴边塞——是颗用甘草汁浸过的蜜枣,去年灯市买的,她一首收在药箱里,说“疼了就含着,能压苦”。

“含着。”她的声音比针尾的银珠还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小时候在柴房,我被嫡母锁了三天,饿得发晕时,就数房梁上的蜘蛛结了几个网。数到第七个时,老仆偷偷塞给我个馒头,那是我吃过最香的东西。”她捻动第三根针,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看,再难的事,数着数着就过去了。”

蜜枣的甜混着艾草的苦,在舌尖漫开。萧玦忽然觉得,这疼里竟掺了点别的滋味——是她揉膝盖时掌心的温度,是她熬夜翻医书时案上的残灯,是她把布偶塞进他手里时眼里的光。这些滋味像层软棉,裹住了那冰锥似的疼,让他想起老药农说的“通则不痛”,原来不止是血脉要通,心里的结通了,再烈的疼也能受住。

最后一根针扎进足三里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萧玦的后背全湿透了,却松开了攥木牌的手,反手抓住林晚的手腕。她的手也在抖,指尖沾着他的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好了。”林晚拔出最后一根针,针尖带着点暗红的血珠,她用干净的棉布按住针眼,声音发哑,“老药农说,这几针下去,寒瘀就散得差不多了。过几日……就能试着挪步了。”

萧玦望着她鬓角汗湿的碎发,忽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他的动作很轻,怕牵动腿上的伤,却把下巴抵在她发顶,像抱住了团刚从炉里取出来的暖炭。“晚晚,”他的声音埋在她的头发里,带着疼后的沙哑,“刚才疼得最狠时,我在想……等能走了,第一步就迈向你。”

林晚在他怀里蹭了蹭,鼻尖沾着他衣襟上的艾草香:“那我就在三步外等着,手里拿着狼毒花,你走过来,我就把花给你。”

阳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案上的银针上,针尾的银珠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萧玦看着林晚收拾银针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半年来的苦药、疼针,都像狼毒花的根——扎在土里时又涩又疼,可等开了花,才知道那疼里藏着多韧的劲儿。

他低头看自己的左腿,虽然还麻着,却比往日轻快了些,像压了三年的石头被搬开了一角。案上的铜漏还在滴答响,他忽然想起林晚说的江南水、北境草、灯市的兔子灯,那些曾觉得遥不可及的念想,此刻竟清晰得像在眼前。

“晚晚,”他喊她,声音里带着笑,“等我能走稳了,咱们先去西厢药圃。你教我认草药,我给你刻个更大的竹篮,装你采的狼毒花。”

林晚回头时,手里正拿着块新的棉布,要给他包扎针眼。晨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眼角的细纹都染成了金色,像狼毒花终于绽放时,花瓣上沾着的晨露。

“好啊。”她笑着说,指尖轻轻按在他的膝盖上,那里的肌肉不再僵硬,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走。”

书房外的廊下,那对“共安”“常伴”木牌在风里轻轻晃,旁边空着的挂钩上,仿佛己悬上了那块刻着“行”字的木牌。阳光越升越高,把艾草香送得很远,像在说:那些冻住的河,终会在某个清晨化开;那些等着一起走的路,终会在彼此的目光里,一步步走得扎实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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