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碗里的热气袅袅升腾,将两人的面庞氤氲得柔和朦胧。萧玦望着林晚低垂的眉眼,烛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恍惚间竟觉得北境的风雪都被隔绝在了帐外。
正当气氛愈发缱绻时,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武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急:“将军!外邦斥候在雁门关外异动,似有再次进犯之势!”
萧玦神色瞬间冷凝,下意识挺首脊背,却在触及林晚担忧的目光时,又微微佝偻起肩膀,装作费力地撑着桌子起身:“备马,召集各部将领议事。”转身时,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林晚,见她正攥着衣角,眼底满是不安,心尖猛地一疼。
林晚突然起身,从竹篮里翻出件厚实的披风,快步上前为他披上:“小心些。”她的手指在他肩头停留片刻,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只化作一句,“我等你。”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如鬼火。将领们各执一词,有人主战,有人主守,争论声此起彼伏。萧玦半倚在帅位上,左手虚搭在左腿上,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舆图。其实他早己察觉外邦的异动,这些日子暗中增调兵力、修缮防御工事,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般快。
“将军,您意下如何?”赵武看向萧玦,眼神里带着试探。
萧玦沉吟片刻,沉声道:“敌军来势汹汹,若贸然出击恐中埋伏。传令下去,加强雁门关防御,今夜全军戒备。”他顿了顿,又道,“另外,派一队人马绕道敌后,探查敌军虚实。”
安排完军务,己是深夜。萧玦拖着“伤腿”回到营帐,却见林晚仍坐在灯下,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补他那件破旧的披风。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微微晃动。
“怎么还不睡?”萧玦轻声问。
林晚头也不抬:“等你。”她将缝好的披风递过去,“听说北境的夜更冷了,你披着。”
萧玦接过披风,上面还带着她的温度,针脚细密整齐,在破损处绣了朵小巧的桂花。他喉头一紧,突然想起年少时,她也是这样坐在他身边,为他缝补破损的衣衫。
接下来的日子,战事愈发紧张。萧玦每日拖着“伤腿”奔波于各营之间,指挥防御,布置陷阱。林晚虽不懂军务,却也没闲着,她跟着军中的老妇人们,为将士们缝制护膝、干粮袋,还时常熬些汤药送去营帐。
一日,萧玦正在查看防御工事,忽听得一阵喧哗。转头望去,只见林晚提着个木桶,正被几个士兵拦住。
“这位姑娘,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是给将士们送汤药的。”林晚解释道。
萧玦快步上前,假装跛着腿:“这是内子,让她进来吧。”
林晚将汤药分给将士们,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萧玦。只见他虽强装镇定,额角却己沁出薄汗,想必是连日操劳,旧伤又隐隐作痛。她心中一阵心疼,却也知道此事不宜拆穿。
深夜,萧玦疲惫地回到营帐,刚坐下,便见林晚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泡泡脚,解解乏。”
萧玦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暖意翻涌。待他脱下靴子,林晚突然握住他的脚,轻轻揉捏:“小时候,你总帮我揉脚,现在换我了。”
萧玦身子一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他们都还小,她贪玩弄伤了脚,是他背着她回家,又替她揉脚。如今,岁月流转,情丝却愈发绵长。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温情时刻,外面突然响起尖锐的号角声——外邦发动了总攻!萧玦神色骤变,猛地起身,却因动作太急,险些摔倒。
林晚慌忙扶住他:“小心!”
萧玦顾不上伪装,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待在营帐里,哪儿也别去!”说罢,转身便要往外跑。
林晚却一把拉住他:“萧玦!我...我等你平安归来。”
萧玦回头,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豪情:“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护这北境安宁!”说罢,大步走出营帐,消失在夜色中。
战场上,杀声震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萧玦手持长枪,左冲右突,全然不见“伤腿”的模样。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击退敌军,活着回去见她。
林晚在营帐里坐立难安,外面的厮杀声清晰可闻。她握紧手中的木梳,默默祈祷。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
当萧玦满身血污地回到营帐时,林晚几乎是扑进他怀里:“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萧玦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心中的恐惧与疲惫瞬间消散。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晚晚,等这场仗结束,我便带你回江南,再也不分开。”
林晚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好,我等你。”
窗外,北境的风依旧呼啸,但帐内的两人却觉得,再凛冽的寒风,也吹不散他们心中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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