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澜市区中心的媒体联络部，接连三天没有收到LUX项目组的任何回复。
记者名单在新闻联络邮箱里堆了近百封，外部单位的函件挤爆了服务器。
而负责对接这一切的名字，
在LUX组织结构图上，始终写着：
公共事务总协调人：厉牧野
—
他从来都不该是LUX里“技术最锋利的那个人”，
但他始终站在聚光灯下。
他姓厉，是背后出资系统安排进来“稳住局面”的那张脸，一个被家族推到台面上维系秩序、缓冲风险的干净代言人。
面对军方，他是“代表人”；
面对资本，他是“过桥人”；
面对舆论，他是“解释人”；
而面对苒苒那样的人——他曾是那个最懂她、也最擅长让她闭嘴的人。表面是安抚者，本质却是代言系统意志的“清算者”。
—
这几天他消失得太久了。
“他去哪儿了？”
“消息一出好几天了，外界都在疯，LUX内部舆情组一个字不敢回。”
“他不是最会应付人的吗？现在不见人影算什么？”
有人怒骂，有人冷笑。
但厉牧野——确实从整个公共频道里“蒸发”了六天。
—
此时，他正坐在东澜旧城某栋封闭写字楼的一间私人资料室里，
身边没有助理，只有落地窗外密集的雨点声。
他打开电视，屏幕上滚动播放着镜像剽窃事件相关报道，
声音关着，只看字幕。
他喉头动了动，手指摩擦着茶杯口沿，指节泛白。
他这些天不是在“疗休”，
而是——躲避那些必须面对的舆论与清算。
他用的是“身心调整”申请，审批签字由沈聿舟代批。整个系统，给他开了一扇逃避的门。
而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
七年前那场技术确权风波，
他不是“配合者”，而是牵线人之一。
苒苒的“镜像序列”设计原本用于军方干预项目，是高等级任务组定向支持的核心研发线。
而厉家早己与私企板块、海外风投达成合作意向，需要一个技术突破口完成资本利益变现。
于是——他出现了。
不是巧合，不是命运，而是安排。
他出现在苒苒身边，说理解她，说欣赏她，主动靠近她、熟悉她的节奏，研究她的习惯，以爱为名，从她的草案中提取所有可控价值。
而当家族需要他“签署授权文件”时，他毫不犹豫地在那张流转备忘录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他明明知道，那一签，是剥离苒苒署名权的最后一步。
她若还想反抗，只会被系统判定为“高危岗位风险体”，被程序性清退。
他知道。可他签了。
因为厉家因此获得LUX前期技术独占协议，还拿到三笔海外投融资落地承诺。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与她并肩。
只是——利用她。
—
而现在，这些“被利用的痕迹”正在逐一曝光。他不是不知道局势的严重性，他只是不愿面对苒苒那双可能再也不信他的眼睛。
—
他坐在黑暗里，打开LUX内部后台。
一份未加密的舆情简报跳了出来：
【编号47、编号46 曝光中】
【风险预警：编号45】
姓名：厉牧野
他缓缓向下滑动鼠标，文档最后一页，是一句系统提示：
“当年那张清退单，你签得很利落。
不知道你这次，还签不签得下去。”
他猛地合上电脑，额角冷汗首下。
许久，他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
备注：RanRan（旧）
他犹豫片刻，没拨出去，
而是改为输入一条短信：
“我……有话想当面说。哪怕你不回，我也要试着讲。”
他不知道的是，苒苒早己注销原有所有通讯端口，那条短信，首接被白芒平台收录进分类系统：
【编号45 联系人发出自保信号】
【处理状态：无需反馈】
—
而她，正坐在一栋正在装修的写字楼里，
手中翻着编号46号财务监督官的审批单副本。
她忽然抬头，似有所感。
“他终于想起自己在名单上了？”
她轻轻笑了一声，收起文件。
“可惜，来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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