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次出行,与你相邀,本是不愿受那些凡世之灾,我还未出阁,若是遭遇不测,你的解药也没了!”
她说的愈加急切,她急的快要哭出来,给自己一个妇人身份,才能免了这些凡人之灾。她就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她孤身一人,难免不被人盯住,有了妇人的身份,她才可以到外走动,如若没了这层身份,那么,将会被认定是什么不正的女子,正经女子谁会在外流动,但,只要她是妇人身份,在外的行径便可说得通了。
“正经女子怎会孤身远行?”
“你既唤我一声夫人,那便要和我住在一起。”
他似乎也看出她的难言之隐,他也明白自己的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
如若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她便哪里都去不得,更何况是到白界那样远的地方去了。
元栻虽然莽撞,但也知道体谅女子。
“那我睡地下好了。”
说着便出了门招呼着小二加张被褥。
“客官,那床榻上不是还有几床被子吗?”
“我这夫人怕冷。”
她一首优柔寡断,忧郁是她脸上的常客,赶也赶不走。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答应她,可能是惜命吧。
用饭时,她还是一如既往吃得很少,他看着她微微动了的饭碗,可能吃不惯吧。
元栻关上窗户时,她也梳洗完成,睡下了。
他生怕吵醒了她,她睡的倒是端详,但,这眉怎么还是皱着呢?
他静静将被褥抱下,吹了蜡烛,便也歇下了。
钟玥离心中自有不快。
父亲还好吗?父亲定发现她离开钟家,父亲听到昨夜的传闻定能知晓是女儿杀人私逃,他一定担心坏了。
他现在的处境一定艰难万分,马上就到下聘的日子了,那日倒是好混过去,只是,下聘后,就离婚期不远了,那父亲如何找出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替身来?
她不禁轻叹自己的不孝,仅为一己私欲,断了钟家的后路。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己迈出了这艰难的第一步,那她,就一定要走下去。
姐姐是皇后,他们定会给钟家一个面子的。
她努力劝自己睡下。
可今夜的风好大,渗进了她的骨子里,好冷!辗转又辗转,这如何能忘却!她忍住不想钟家的一切,可是一到这晚上,她就按耐不住。
眼泪顺着划出,连成线,可,这第一滴眼泪流出之后,其他的泪就再也藏不住了,自己的不懂事又会换来什么呢?
她哽咽着,用手背擦拭眼泪,但,竟然忍不住出了声。
元栻自然也未睡着,他总能回想起自己的父皇母后。
他们爱他,却战乱使双亲断送在战火之中。
她的哭泣声他听的清楚。
元栻耳边回想起母亲的话:“阿黍,女孩子是世间的雨,只有捧着,才不会悲伤地流落。我们阿黍啊,一定是最爱护女孩子的了,是不是啊?”
那是他捣蛋撞到妹妹后,母亲温柔告诫他的……
元栻便壮胆问了句:“夫人怎么了?”
她咽下哽咽,迅速平和语气后,应到:“无妨,只是噩魇缠身,心里恐惧。”
她总是那么稳重,相处一天下来,元栻最大的感受是太呆了,和她在一起,像是和规矩在一起,不愧是钟家的小姐,就是和长姐一样的稳重,一点都不像常翻墙来找他玩的妹妹。
但元栻毕竟是深宫之人,听出了她的不快,他也确实是个真性情人,听不得女孩子哭,便主动打趣自己换她笑笑。
“夫人,我给你讲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吧!”
“咱们小时候,天下一个乱字了得!我偷偷出去玩,那荒郊野岭,怎个稀奇了得,遇到一条潺潺小流,我便褪去服饰,到那水中开怀畅游,你猜怎得?”
“那衣服叫谁家的狗叼了去。”
钟玥离似乎挺有兴趣,便问道:“那你怎么回去?”
“说来可笑,我光着身子竟然跑回去了!”
说着,元栻红了脸颊,竟然笑着掩饰起来,而钟玥离被他逗的厉害,短暂忘却了痛苦,只停留在这片刻的欢乐中。
“不过,今非昔比,倘若我再碰上这种情况,是万万不敢了!”
钟玥离一改往常,问到:“那你又该如何?”
“我……?干脆顺流而下得了!”
说着,她就又被他逗个开怀大笑。
次日,下了一上午雨,耽误了行程,他们便暂时地在客栈做停留。
再这么停下去,追兵就要找到他们了。
“好在夫人不走寻常路,还为我们争取到些许时间。”
“只是这一来二去又要耽误多少时间了。”
中午天刚放晴,元栻便要去东边探路。
“我看看那里路况如何!很快就回来。”
“你不会又要跑……?”
“怎么可能?!我命还在夫人手上呢!”
他说的急,她竟鬼使神差地就信了。
钟玥离告诉他最近雨期,雨多,可他却信誓旦旦说这天艳阳高照,很是晴朗,如何都下不来雨,说着便自顾自走了,边走还不忘边给她说很快回来。
钟玥离自然拗不过他,便想着更衣沐浴,放松半刻,忽的想起他还没什么衣服,身上那件早就破败不堪。
那掌柜派了几个小厮进城去。
“掌柜的,这里离城远近?”
“不远,用不了一炷香的时辰就可往返。”
“那可否替我带些东西回来,我这腿脚不便,路途跌宕……”
“我可以给些银子,不白跑的。”
那掌柜倒是见钱眼开,立刻应了下来。
“我想替我夫君买些衣服,还请到成衣铺一趟,要上好的缎子,大概和这位兄台体型相仿,只是再改的稍大些。”
那小厮点头说明白,便上了路。
钟玥离也沐浴更衣,身上顿感凉爽。
只是,元栻还未回来。
难道,真跑了?
这个狗男人,还真是诡计多端!怎么就信了他呢?
未时,那小厮回来了,带回了几件成衣。
她摊开看看,这大小,似乎还挺合适,这绸缎摸起来,虽然差些,但也是此处能买到的上好绸缎了。
她迫不及待想要他穿上,只是,元栻怎么还没回来。
她一想起元栻跑了,她就气的慌,将那衣物扔在一旁不管。
她在那阁楼上望啊望,转眼半个时辰过了,那天竟然忽的变了脸色,现在乌云密布,眼见得就要大下一场,可是,元栻人呢?
楼下掌柜养了只黄狗,那狗与元栻格外不对付,见它的第一眼,那狗虽与她相隔,但受不住她身上的香,冲着他们叫个不停,还冲了上来,可元栻是个真性情人,一脚将它踢回了屋。
想来那狗又开始叫了,也许是元栻回来了,转眼间,便下了楼。
其实是它嘴里塞着什么东西,让它难受,她叫人来帮忙,扯下一看,竟然是衣服的布条,那布条是元栻内衣里的,她为他包扎时见过这独特的绣法,只觉的越看越熟悉,哪知仔细一看,那衣服中还裹着个瓶盖,那瓶盖她再熟悉不过,是她钟府独有的纹饰,不就是今天给元栻的药瓶盖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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