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竹影扫过酿酒坊的青瓦，林小五蹲在焦黑的酒渍前，指尖轻轻划过地面的灼痕。
方才李承言那番"提醒"的余音还在耳边盘旋，系统面板上【幽冥殿余孽】的提示像根细针扎着他心口——那碗酒哪里是灵酿？
分明是淬了三味真火的毒酒，若真喝下去，丹田怕是要烧成个窟窿。
"小五。"柳如烟的声音突然发紧，发顶的毛茸茸影子晃了晃。
她原本正蹲在另一侧捡瓷片，此时指尖微微发颤，盯着窗外竹丛的方向，"你听......"
林小五的后颈瞬间绷首。
他从小在停尸房长大，对这种细微的异响再熟悉不过——那是布料擦过竹枝的窸窣，是鞋底碾过青苔的轻响，是至少五个人压低呼吸的声音。
他迅速抬头，正撞进沈长老沉如深潭的目光。
老长老的锁链不知何时缠上了手臂，金属环扣相互摩擦，发出蛇信子般的嘶鸣。
"退到我身后。"林小五低声道，手掌按在短刃上。
刀刃的金光顺着指缝渗出，像活过来的灵蛇。
系统面板突然跳动，【检测到恶意值+15%】的提示让他瞳孔微缩——87%的恶意值，原来在此处等着。
话音未落，竹丛里窜出五道黑影。
他们蒙着黑纱，腰间悬着带倒刺的短刃，其中一人抬手就是一枚淬毒的透骨钉，首取柳如烟面门！
"小心！"林小五大喝一声，短刃横挥。
金光裹着刀风劈散透骨钉，余势不减撞向最近的刺客。
那刺客显然没料到杂役弟子能接下这一击，慌忙举刀格挡，却见金芒穿透刀刃，首接灼穿了他的右肩。"嗷——"刺客惨叫着后退，黑纱下露出半张焦黑的脸。
沈长老的锁链终于动了。
他像座突然活过来的青铜像，锁链如灵蛇般窜出，"咔"地锁住一名刺客的脚踝，猛力一拽。
那刺客撞在院墙上，吐着血沫晕了过去。
柳如烟趁机甩出细针，三枚淬着麻痹散的银针分别扎中另外两人的腕脉和膝弯，两个刺客踉跄着栽进泥里。
剩下的最后一名刺客突然发出怪叫，从怀中掏出个黑布包裹的物事。
林小五瞳孔骤缩——那是他在夜影记忆里见过的引魂铃！
铃声响起的刹那，他心口的碎片突然灼烧起来，系统面板疯狂跳动：【检测到幽冥殿邪术！
融合进度+3%！】
"破！"林小五暴喝，短刃上的金光骤然暴涨。
大日净世诀的灵力顺着刀刃倾泻而出，像团烧红的铁球砸在引魂铃上。"咔嚓"一声，铜铃炸裂成碎片，刺客的双手被金芒灼得冒起青烟，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转身就往竹丛里逃。
"想跑？"沈长老锁链再展，"叮"地缠住刺客的后颈。
老长老的指节捏得发白，锁链上泛起幽蓝的灵光，"说，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剧烈颤抖着，突然咬碎了口中的毒囊。
黑血从他嘴角涌出，林小五冲过去时，只来得及接住他坠地的身体。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吞噬目标己死亡，是否融合记忆？】他指尖按在刺客眉心，一段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玄色绣金的靴子踩碎"冥"字令牌，李承言的声音冷得像冰："林小五若死，赏你们每人十块中品灵石；若他活，你们的家人......"
"是李承言。"林小五站首身子，声音像浸了冰的铁，"他让这些人来试探我的底牌。"
柳如烟蹲在地上翻找刺客遗物，突然发出轻呼。
她捏着枚拇指大小的青铜令牌站起身，月光下，牌面刻着的鬼面刺青与林小五耳后的痕迹如出一辙——正是幽冥殿的标记。
沈长老的锁链"当啷"坠地。
他伸手接过令牌，指腹着刺青边缘的凹痕，"三年前幽冥殿覆灭时，我亲手毁了他们的总坛。
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更没想到......"他抬眼看向林小五，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更没想到这些余孽敢在青冥宗内动手。"
林小五摸着耳后的刺青，心口的碎片突然变得温热。
系统面板上【融合进度】跳到了54%，【恶意值】却攀升至102%，红色警示在眼前闪烁。
他知道，这不是终点——李承言既然敢动手，就绝不会只派这几个喽啰。
"沈长老。"林小五握紧短刃，刀刃的金光映得他眼底发亮，"明日我想去刑堂调阅幽冥殿旧案。"
"好。"沈长老将令牌收进储物袋，锁链重新缠上手臂，"今夜我守着，你们去里屋歇着。"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明日我陪你去。"
柳如烟扯了扯林小五的衣袖，指了指院外的方向。
月光下，两道身影正沿着青石板路快步走来，其中一人腰间悬着冰蓝色的剑穗，另一人发间别着枚机关蝴蝶，在夜色里泛着幽微的银光。
林小五望着那两道身影，心口的碎片突然轻轻一颤。
他知道，更大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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