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en, maximale Schleichfahrt! Vier Knote fünf! Halten Sie die Tiefe!”(引擎,最大静默航速!西节…现在五节!保持深度!)我对着舵舱下令。舵手额头青筋微凸,全力操控着巨大的黄铜舵轮和水平舵操纵杆,对抗着水流骤然变化带来的压力。
“Tiefe 15 Meter, stabil! Kurs 285 Grad! Gesdigkeit fünf Knoten!”(深度15米,稳定!航向285度!航速五节!)回应声带着紧绷的专注。
我们如同阴影般滑向“猎人”号驱逐舰因转向而短暂露出的警戒缺口。施密特的声音如同最灵敏的传感器:
“…U-47报告!己抵达左前攻击阵位!未被探测!”
“…U-13报告!右前阵位就位!‘猎人’号没反应!哈哈!”
“…U-49报告!制造噪音成功!‘海王星’号转向了!它朝我来了!妈的,模拟深弹来了!规避!规避!”
“…U-46报告!另一艘护航舰也被引开!侧卫任务完成!”
好!糖霜被撬开了!
“劳斯!距离目标油轮?”我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心脏的搏动在胸腔里沉重地敲击着肋骨。
“一万两千米!相对航向角…70度!正在进入理想攻击扇面(Idealer Schusswinkel)!”劳斯的声音如同精密的导航计算机。
“一万米!”穆勒补充,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兴奋。
潜望镜视野中,依旧只有墨色的海水。但我知道,那个由强大信号模拟的、代表着巨大“吨位”的“帝国曙光”号油轮,正按照设定的轨迹,一步步驶入我为它预设的死亡航线。前世在游戏里无数次击沉这种目标的记忆,与此刻肩负48条性命、赌上未来战略资源的沉重感,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交织翻涌。
“施密特!目标油轮声纹特征?确认无变化?”我追问,每一个细节都关乎成败。
“确认!Herr Kaleu! 特征稳定!巨大活塞式引擎低频噪音!完美的‘大笨象’!周围无异常干扰!”施密特的声音充满信心。
“很好。”我深吸一口那混杂着铁锈和汗味的空气,“前鱼雷舱准备!G7a(T1)蒸汽鱼雷!定深5米!磁感应引信(Magpistole)!扇面齐射(F?cherschuss)!角度设定…左舷鱼雷管:零度!右舷鱼雷管:负2度!间隔3秒!”
指令通过通话管瞬间传至艇艏。我能想象前鱼雷舱内,鱼雷兵们如同精密仪器的齿轮般快速而沉默地动作:沉重的鱼雷被推入发射管,注水声、加压声被严格控制在最低限度。液压系统内置化(Verlegung der Hydraulikleitungen)带来的静音优势在此刻至关重要。
“前鱼雷舱报告!一号管、二号管、三号管、西号管…装填完毕!参数设定完成!随时待发!”鱼雷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
“九千米!”穆勒报数。
“八千五百米!”劳斯的声音如同丧钟的倒数。
潜望镜深度计显示稳定在15米。航速保持5节。相对航向角己优化至近乎完美的90度——最佳鱼雷攻击舷角(Idealer Torpedo-Angriffswinkel)。整个U-42如同一柄淬火的利刃,在深海的黑暗中无声地调整着姿态,只为那致命的一刺。
“Herr Kaleu!” 施密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惊愕,“…模拟信号!高频快速螺旋桨噪音!方位…正东!距离…很近!高速接近!特征…不是演习船队里的!是…新的驱逐舰信号!代号…‘毁灭者’(Destroyer)!裁判组加戏了!”
..Fick mich!.. (操!) 一句地道的、饱含怒火的德语脏话差点冲口而出。我硬生生把它咽了回去,化作指挥塔内一声压抑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粗重喘息。邓尼茨!你个老狐狸!果然留了一手!这他妈是终极压力测试!
“距离?!”我的声音瞬间冷冽如刀锋。
“五…五千米!Herr Kaleu!航向首指我们!速度…至少30节!它在加速!主动声呐…开机了!扫描扇面覆盖我们!”施密特的声音带着耳机里骤然响起的、模拟主动声呐脉冲的尖锐“乒—乒—”声背景音,那声音如同死神的敲门声,即使知道是模拟,也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狗屎!裁判组玩阴的!”罗尔夫愤怒的咆哮在Beta频道炸响,带着电流的嘶啦声,“头狼!怎么办?撤还是干?”
指挥塔内,时间仿佛被冻住了。劳斯猛地抬头,冰雕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穆勒脸色煞白,手指僵在计算尺上。新兵汉斯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连施耐德从轮机舱传来的、对电动机负荷不满的嘟囔都停了。
潜望镜视野依旧墨黑一片。但我的感知中,那艘突然出现的“毁灭者”号模拟驱逐舰,正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高速扑来!它的主动声呐脉冲如同无形的探照灯,一遍遍扫过U-42可能藏身的海域。我们距离目标油轮只有八千米!攻击窗口稍纵即逝!撤退?意味着演习失败,邓尼茨的赌注落空,U-42和那些超前改装将沦为笑柄!强攻?一旦被“毁灭者”的声呐“锁定”,按照演习规则,就意味着被“击沉”!
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衬。前世在论坛里跟人键盘论战时那种“我上我也行”的狂妄消失得无影无踪。冰冷的钢铁舱壁、浑浊的空气、艇员们瞬间绷紧的呼吸和投射过来的目光,汇聚成山岳般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肩上。
电光石火间,一个近乎疯狂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型。赌!赌施耐德的改装够硬!赌施密特的耳朵够灵!赌这艘IXA老骨头能玩一出极限贴脸!
“Funkstille!(无线电静默!)”我对着通话管低吼,声音斩钉截铁,压过模拟声呐的“乒乒”声,“罗尔夫!按原计划攻击油轮!这里交给我!”
“什么?!你…”
“执行命令!U-43!攻击油轮!现在!”我的声音不容置疑。
“…U-43明白!攻击油轮!祝你好运,头狼!”罗尔夫的声音带着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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