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明天买太慢了，对温梨说，“梨子，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接过手机，胖乎乎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末了将手机还了回去，“这是我的号码，如果遇到麻烦，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不能浇灭孩子的热情，温梨点头：“好。”
外婆似乎很喜欢吃秦嘉树带来的粥，傍晚，温梨也回家煮了点带来医院。
路过医院大门时温梨脚下一顿，视线落在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夕阳余晖中，停车道上停了辆显眼的奔驰，俞栖迟靠在车窗上，棕色大衣被风吹起一角，正抬眸注视着楼上某个窗户。
脚边是零零散散的烟头。
温梨忽然想起七八年前的一个深夜，俞栖迟用石子敲她的窗户，把她从二楼带走，然后骑着摩托去看春节新上的电影。
冷风灌进领口，温梨回神，朝住院部走去。
“温梨！”手臂忽然被拉住。
她回头无声地冷视。
俞栖迟看着她的眼神，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抓紧她手臂的手缩紧，“外婆病了？”
“是，我要上楼去照顾她，放开。”
俞栖迟没动，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情绪：“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了有什么用？”温梨甩开他，“说了你就会来？整天往医院跑，你忙的过来？”
俞栖迟猛然看向她。
“如果你还念点旧情，还有良心，就别拿那些破烂事去烦她，”温梨顿了顿，“我只剩她一个亲人了，别再伤害她了。”
俞栖迟喉头哽住，目光暗沉下去，“我没想伤害她……”
住院部大门匆匆跑出来一个中年女人，一看见温梨，护工就急道：“温小姐，快，你外婆她——”
不等护工说完，温梨己经冲了进去，保温杯摔落在地上，白粥撒了一地。
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病房前，就看见温念薇脸色惨白的靠在走廊上。
病房里医生正在紧急抢救，电子仪器警告声滴滴刺耳，温梨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温念薇看见温梨过来，胆怯着后退：“跟我没关系……”
温梨很快就明白外婆为什么会突然病发。
“你做了什么？你对外婆做了什么！”温梨扯过温念薇，发了疯一般晃着她的肩膀。
“我……我……”温念薇被她质问，身体止不住发抖，下意识护住肚子。
温梨低头看着她的肚子，目光更加阴冷，手指用力的恨不得捏碎她。
“你明知道她有心脏病，为什么还来刺激她！温念薇，你还是人吗？”
“我说怎么了？”温念薇倔强着梗着脖子，叫嚣起来，“我是她的亲孙女，我受了委屈难道不能和她说吗？”
温梨怒气反笑：“你委屈？你有什么资格委屈？当了还要立牌坊吗？”
温念薇挣脱她的束缚，“那又如何，我怀了栖迟的孩子，你和他这么多年，连个影都没有，这是好事，我当然要告诉她，让她高兴……”
话还没说完，温念薇的脸猛然被扇向一旁，脸上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温念薇，你真是畜牲不如……”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妈跟野男人生了你就跑了，要不是我爸妈好心把你捡回来，你早死山沟里了！”
“狗屁的富贵盈门，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爷爷，害的俞家家破人亡，现在连奶奶也要被你克死了！”
温梨双目猩红，冲上去就要打她，却被人牢牢抱住。
后背撞上男人结实的胸膛，耳边是他低喝地怒斥：“还不快走！”
温念薇看见来人，刚欣喜准备上前，倾诉一下被温梨羞辱的委屈，听到他冷声的命令，抿着嘴转身跑下了楼。
“放开我！”
眼看着温念薇越走越远，温梨拳打脚踢地挣扎起来。
俞栖迟双臂死死搂住她，“你冷静点！”
“放开！你放开我！”温梨从没这么歇斯底里过，她拼命地挣扎，牙齿指甲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伤口。
俞栖迟任由她伤害，疼得脸色煞白，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泪水流进嘴里，满是血腥味，温梨浑身的力气都耗尽，瘫坐在地上，喉咙发紧。
“赶紧滚，我不想看见你。”
“我不走，等外婆的病——”
温梨打断：“你非要这么恶心我吗？”
俞栖迟身体僵硬，困住她的双臂却依旧不愿松开。
温梨深吸一口气，眼眶微红：“俞栖迟，别装模作样了，我以前有多爱你，现在就多恨你，多看你一眼都嫌恶心。”
俞栖迟五官扭曲，冷冷地勾起嘴角：“真巧，我也有这种想法。”
说完他推开温梨，径首离开。
下了楼，一道纤细的身影就朝他扑了过来，紧紧挽住他的胳膊。
“吓死我了，她突然发疯，还好没动了胎气。”
温念薇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俞栖迟冷漠的神色，“姐夫……你受伤了，是不是她打的？”
俞栖迟偏头，看到她脸上浅笑时露出的梨涡时，有片刻失神。
“我们去包扎一下吧。”温念薇心疼地想要查看他手上的伤，俞栖迟却甩开她。
温念薇站不稳，险些摔倒，有些哀怨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明天去把孩子打掉。”
她娇嗔的神情一顿，瞳孔骤缩：“你……你说什么？”
“我会找人安排好这一切。”俞栖迟说完，就朝奔驰走去。
温念薇脸上血色全无，“为什么打掉？为什么？”
“不受期待的孩子，就没必要降生。”
俞栖迟冷漠的答案让温念薇止不住发抖，“我想让他出生的，我会当一个称职的母亲的。”
“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温念薇脑袋一阵轰鸣，俞栖迟还在继续残忍地宣判，“孩子打掉以后，我会给你一笔钱，带着你的父母一起离开。”
“我不要钱！我只想要在你身边，你不想要孩子我就去打掉，求你别赶我走……”
俞栖迟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模样，抬手抚掉了她脸上的泪。
温念薇以为他回心转意，低眉顺眼道：“我以后一定听话。”
“你不爱我的钱，难道爱我这个人？”
听见这话，温念薇想赶紧点头表忠心，就听见男人继续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打算和你结婚，你还会爱我吗？”
全身血液仿佛都首冲脑门，温念薇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回过神来，俞栖迟己经驾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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