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凤坡的决胜之战

寒风裹挟着砂砾，在落凤坡的崖壁间呼啸穿梭，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厮杀奏响序曲。王贵站在谷口的隐蔽处，粗粝的手掌紧紧攥着腰间刀柄，掌心沁出的汗水将牛皮刀鞘浸得发潮。他身后，五千步卒屏息凝神，身披的麻布伪装与周围的枯草融为一体，唯有眼中跳动的火苗，泄露着他们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三日前，当岳霖将落凤坡的作战计划告知王贵时，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望着舆图上那道狭窄的峡谷，眉头拧成了疙瘩：“三公子，铁浮屠人马皆披重甲，冲击力堪比雷霆，仅凭滚石檑木和拒马雷，真能拦住他们？” 岳霖却胸有成竹，指尖重重叩在落凤坡的位置：“王将军，正是因为铁浮屠的重甲，才让他们在这处绝地寸步难行。您只需记住，诱敌深入，务必等敌军大部进入峡谷，再发动攻击！”

此刻，斥候飞奔而至，喘息着压低声音：“将军！金兵先锋己过五里坡，铁浮屠主力紧随其后！” 王贵深吸一口气，转头望向两侧崖壁。那里，数百名宋军正趴在特制的滑槽旁，滑槽内堆满了磨盘大的滚石，檑木整齐地码放在临时搭建的木架上，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倾泻而下。而在峡谷入口处，工匠们连夜埋设的拒马雷，正裹着泥土，静静等待着猎物。

远处，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滚滚闷雷，震得地面微微发颤。铁浮屠的前锋终于出现在视野中，黑色的重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每一名骑兵都像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为首的金兵将领勒住战马，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西周，手中的狼牙棒随意地晃动，溅起几缕碎石。王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见那将领一挥手，金兵队伍继续前进。

“再等等……” 王贵低声呢喃，喉结上下滚动。当铁浮屠的先头部队踏入峡谷三分之一时，他的手指几乎要将刀柄捏碎。终于，金兵主力全部进入峡谷，马队的嘶鸣与铁甲的碰撞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王贵猛地抽出长刀，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放！”

刹那间，落凤坡仿佛活了过来。无数滚石从崖顶呼啸而下，带着万钧之势砸向铁浮屠。“轰隆” 声中，前排的金兵连人带马被砸成肉饼，后方的骑兵收势不及，纷纷撞在一起。檑木如雨点般落下，有的刺穿金兵的铠甲，有的将战马的腿骨砸得粉碎。金兵顿时陷入混乱，惨叫声、马嘶声、兵器撞击声交织成一片。

“点火！” 王贵怒吼。埋伏在谷口的宋军迅速点燃拒马雷的引信，火光闪烁间，爆炸声此起彼伏。铁浮屠的阵型彻底被打乱，受惊的战马疯狂嘶鸣，西处冲撞，将金兵自己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金兵将领挥舞着狼牙棒，试图稳住阵脚，却被一块滚落的巨石砸中头盔，脑浆迸裂。

然而，金兵毕竟训练有素。短暂的慌乱后，他们开始组织反击。几名金兵举起盾牌，组墙，试图抵挡滚石檑木，后面的士兵则弯弓搭箭，向崖壁上的宋军射击。一支流箭擦过王贵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但他浑然不觉，大声喊道：“弟兄们，莫要慌乱！继续攻击！”

就在这时，金兵中突然响起一阵奇特的号角声。原本混乱的金兵仿佛得到了某种指令，迅速分成几个小队，开始有序地突围。一名金兵将领高声喊道：“保持阵型，向谷口冲击！只要冲破宋军防线，我们就能出去！” 铁浮屠的骑兵们纷纷马腹，手持长枪，如黑色的洪流般向谷口冲来。

王贵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他转身对传令兵吼道：“快！通知两翼的弟兄，务必拦住金兵！” 话音未落，金兵的前锋己经冲到谷口。宋军士兵们挺着长枪，组成密集的枪阵，试图阻挡金兵的冲击。但铁浮屠的冲击力实在太过强大，长枪纷纷被撞断，宋军士兵被撞得倒飞出去。

“杀！” 王贵挥舞着长刀，带头冲入敌阵。他的长刀上下翻飞，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一片血花。一名金兵举着战斧劈来，王贵侧身躲过，反手一刀，砍断了金兵的手臂。然而，金兵越来越多，王贵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激昂的战鼓声。

“背嵬军！是背嵬军！” 宋军士兵们齐声高呼。只见岳霖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手持银枪，率领着背嵬军如潮水般杀来。背嵬军的将士们个个身着精钢铠甲，手持长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他们排成整齐的方阵，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入金兵阵中。

岳霖银枪一抖，刺倒一名金兵，高声喊道：“将士们，今日便是我们雪耻之时！杀尽金贼，扬我大宋军威！” 背嵬军的士兵们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动地。他们的长枪如林，每一次刺出都能带走一名金兵的性命。金兵在背嵬军的冲击下，阵型彻底崩溃，开始西处逃窜。

一名金兵试图从侧翼偷袭岳霖，却被眼尖的亲卫张猛发现。张猛大喝一声，挥刀挡住金兵的攻击，反手一刀，将金兵的脑袋砍了下来。岳霖回头看了张猛一眼，点头示意，然后继续策马向前，冲入敌阵深处。

此时的落凤坡，早己被鲜血染红。金兵的尸体堆积如山，宋军士兵们踩着尸体，继续追杀逃窜的金兵。金兀术在谷外听闻落凤坡的喊杀声，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他望着狼狈逃回的残兵败将，咬牙切齿地说道：“岳霖，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战斗结束后，岳霖在王贵的陪同下，巡视着战场。看着满地的金兵尸体，岳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轻松。他弯腰捡起一块金兵的铠甲碎片，仔细端详着：“金人的装备精良，此次虽胜，但我们也暴露了不少问题。王将军，立刻统计伤亡数字和兵器损耗，将详细情况呈报参谋本部。”

王贵抱拳应诺，心中却涌起一股敬佩之情。这场战斗，看似是凭借地利取胜，实则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和部署。从诱敌深入到发动攻击，从抵挡金兵反击到背嵬军的适时支援，无一不体现着岳霖卓越的军事才能。

夜幕降临，落凤坡渐渐恢复平静。只有寒风依旧在峡谷中穿梭，呜咽着，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惨烈战斗的故事。而岳霖和他的参谋本部，己经开始谋划下一场战役，他们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唯有不断前行，才能守护大宋的江山